苏夫人说到这里,苏眉已完全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们这样的人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女孩子谈及婚嫁,除了人才,最要紧的便是举止教养,身家清白。她“私奔”一样同父亲的朋友结婚,做了一回桃色新闻的女主角,叫人当成谈资,家中姊妹便成了池鱼;姐姐苏岫大她三岁,正是标梅之期,自己再闹出和丈夫家里争产的新闻,难免遭人侧目。然而她若就此放手,丈夫生前最要紧的一桩心愿便就此灰飞烟灭。
“妈妈,我知道了。”她压抑住胸腔深处的哽咽,“我想一想,你让我想一想……”
苏夫人疼惜地看着女儿,拢着她的肩劝慰道:“妈妈知道难为你了,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倔强性子。”
苏眉再按耐不住,伏在母亲怀中抽噎起来,“妈妈,你替我跟姐姐说,我很对不起……我没想到是这样……”
送走母亲,苏眉一个人歪在床上,盯着帐钩发呆。
从前,她读古人笔记,最心爱的是冒辟疆追悼董白的《影梅庵忆语》,眷眷深情叫人心旌摇曳。姐姐读罢却是不屑,说只有董小宛这样的风尘女子,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