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现不像是装的。
在太原公府门口跟高洋告辞分开后,盛苹苹和沈惊鸿兵分两路,她撑着伞朝东柏堂飘去,沈惊鸿则回到敬阑在郊区的宅子里,为盛苹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做准备。
盛苹苹还没到东柏堂,就看到那高澄将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来。
见到她,高澄眉目一扬,倨傲不已地冷哼一声。
跟着他挥手屏退跟在他身后的侍卫,这才出声,“怎么,你那位相好的没来?”
盛苹苹走上前就是一脚朝他踹去,可惜又穿过了他的身子。
气鼓鼓地叉腰,盛苹苹道:“你好歹是一国的主要话事人,说话能否别那么粗俗?”
“嫌我粗俗?”高澄嘴角上提,不耐烦道:“怎么着,又来找我干嘛?”
盛苹苹见他不耐烦,白眼翻上天,“自然是来帮你咯,你之前不是求我们帮你吗?”她说着话,一边作势要走,“我懂了,你这是不想我帮你了,那我走啦……”
“诶、诶诶,不许走。”
高澄伸手想要拉住她,也不出意外地拉了个空。他忙迈开大长腿,几步便走到盛苹苹身前拦住她,一脸严肃:“不许走。”
他显然疑心还很重,眸子里全是疑问,“为何突然想通了?”
盛苹苹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还问我呢?我的心脏被你这个臭不要脸的给夺走,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随时要被鬼差抓住送入轮回去。可我不想去地府投胎转世啊,那我得想法子不是?所以我去问了大仙,大仙告诉我,要想不入轮回很简单,就是跟自己的心脏每时每刻都呆在一起,所以我就来找你咯。”
高澄蹙眉,“是吗?”
“哼,不相信就算了,大不了我走便是了。”
盛苹苹冷笑,“你还真是多疑!”
高澄伸出手臂拦住她,“好,我便信你了。”
……
跟高澄游走在邺城街头,眼前出现眼花缭乱的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各种香味、颜色看得盛苹苹目不转睛,想伸手拿,又……
盛苹苹叹口气,立在摊子面前满脸艳羡道:“真美啊,可惜我现在用不了这些。”
高澄顿住步子,回首看她。
一个遥远的、他差点快要忘记的回忆,霎时间铺天盖地的转回他脑海。
那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子也曾那般,站在脂粉铺子前满眼放光,“阿惠哥哥,这个好香。”
年少时的他却不明白这些长得一样,味道也一样的脂粉有什么好看的,伸手拽住她便走,“你家里不是还有很多没用的吗?快走啦走啦,咱们去那边骑马,听说猎场今天有新驯服的野马。咱们快去,要是去晚了就被别人给骑了。”
她的手紧紧握着那个木质雕花的香粉盒子,一脸向往。
“快点走啦。”他再次出声催促。
见他不耐烦,她眸光骤然黯淡,依依不舍地将那个盒子放下,“好吧,我们走。”
是自己不够好,从未顾及她的感受,她想要的东西自己从来没有给到她,所以她才那么决绝,嫁给了自己最看不起、但却对她千依百顺的人,让他后悔一辈子吧?
高澄回走了两步,冷脸对着盛苹苹道,“你喜欢哪个?”
“你要买?”她忙伸手指向一个玉质的小盒子,刚刚她已经闻过了,那里面是她最喜欢的玫瑰味口红膏体,“就这个。”
高澄帮她将玉质小盒子拿起,随手扔下几枚“永安五铢”钱币,问店家道:“够了吗?”
店家满脸堆笑,“够了够了大爷,这多了不少呢!”
高澄便道:“那我再拿一个,多的便赏你了。”
店家一听,喜得合不拢嘴,一叠声道:“多谢大爷恩赏。”
他状似无意,眼光斜斜掠过那个小小的摊子,一把将搁在中间的那个木质雕花盒子捡起,“好,就这个了。”
盛苹苹跟在他背后,见他将两个盒子放进袖子里,好奇道:“说来我也用不上,但还是感谢你的好心了。”
前面的人大步走着,并未答话。
两人沉默了瞬间,高澄忽然回头道:“对了,你说要帮我,不知打算如何帮法?”
脚下的步子快了些,盛苹苹追赶上他,“你走慢点,我细细跟你说。”
高澄虽未说话,步子却小了。
盛苹苹一脸郑重道:“在除掉高洋之前,我想起一个小事情。你要不要先听我说了?”
“何事?”
“我们去那边茶寮坐下说,好累啊!”
高澄顺着她手指看去,是个简易的只用了四根竹竿撑起的茶寮,坐在里面的人全是一些穷苦百姓。
他有些发蒙,眉目皱起,“不行,我们换个地方。”
朝前走了不远,是个大酒楼,高澄大踏步朝里面去了。
二楼上,临街的栏杆下是一张木桌子,视野极为开阔,行人尽收眼底。
高澄坐定点了茶水后,朝盛苹苹出声:“现在可以说了?”
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双手支着下巴以肘抵靠在栏杆上的盛苹苹回头坐下,偏着脑袋定定地看他,“你不孝。”
高澄一愣,手指向自己,“我?不孝?”他端起桌上的杯子,“笑话。”
盛苹苹又将左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看他,“你一重生立刻就杀了那兰京以绝后患,可章妈妈前世死得多么凄惨你还记得吗?她最后几年是怎么过的,我不信你跟在她身后没有看见?你却从未想过帮她泄愤。”
第44章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