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笙坐久了头有点晕,他快步走向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黑灯瞎火一个没看清,没注意脚下有台阶,绊了一下。
方月迅速把张笙捞住,冷不防被张笙直接推开,两个人狼狈的跌坐在地上。
方月有点好笑,起身拍裤子:“你这么讨厌我?”
张笙没回答他。
张笙走得急,工作那会儿强行集中j-i,ng神,压到现在胸口一阵闷,压根没注意背后跟了个方月,被吓了一跳,反s,he性还想把人揍一顿,但是已经顾不上了。
方月觉得不对劲,试探的问:“……张笙?”
吵闹声一点一滴灌入耳朵,张笙觉得自己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囫囵瞎转,冰冷的自来水堵住了口鼻,没法呼吸,视线所及一片黑,他想大口喘气,却使不上力。
“张笙!”方月急了,“张笙!呼吸!”
张笙张着嘴,进气出气都没有。
方月清晰的记着,昨天晚上在电梯的时候,陈韬把张笙往方月这边退,张笙愣了一下后呼吸也是开始错乱,直到方月把车开到张笙面前,还能看到张笙五官扭曲喘气。
他下意识的就要拨120,他不知道张笙这是什么毛病,但他很慌。
张笙从来没这样过。
浸在冷汗里的人茫然的挥着手,似乎想要抓到什么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方月把手递了过去,张笙马上把沉沉的重量压上来,好像那是他最后的依托。
张笙自己是医生,如果有病他肯定知道,陈韬那么事儿逼,一定会在他身上备药。
方月一只手在张笙怀里,一只手按在张笙后颈哄他:“先让我拿药行不行?张笙,呼吸,呼吸。”
大概憋了十秒左右,张笙猛吸一口气,脱力般摔进方月怀里,手还没松,方月趁机去摸他口袋,寂静的夜色下只有张笙慢慢规律的喘气,他喘的一顿一顿,像是很努力在平静自己,方月能感觉到张笙的汗水贴着衣料沁进他肩膀,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骨头。
“密码是我生日。”张笙说话很费力,轻飘飘的,“备注‘啊’的就是医生……别告诉陈韬。”
方月一双浓眉拧的很紧:“你这怎么回事?”
“让我……缓缓就行。”
“缓缓?”方月气笑了,捏着张笙的下巴尖看他,“张笙,你是不是被纵惯了,忘了我方月是什么人?”
他出国,休学,签公司,培训,出道,接工作,经历了将近五年时间,有一套完美无缺的绅士皮,让他左右逢源,前途坦荡。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怎么打磨棱角,他本质还是那个表面听话内里不讲理的方月。
张笙以前只是偏瘦,方月现在才发现张笙已经瘦到硌人了,他能很轻松的就把人抄起来。
方月把张笙的手机拿出来,按照吩咐给“啊”拨打电话说明了情况——张笙习惯把最重要的存在第一位,学生时代的“啊”是方月——然后把人抱回了自己屋。张笙没能反抗,幸好月黑风高,一路没能碰见人,他被丢到床上的时候还很懵,以为是自己房间,挣扎着就要去洗澡,被方月不由分说的摁住了。
不管什么毛病,多喝热水总归没错,方月烧了半壶白开,和矿泉水三七开昀了一下,非逼着张笙喝下去,张笙不肯,他捏着张笙下颚让他闭不了嘴,霸道的往里灌,张笙来不及吞,没能推开方月,咳了一被子水。
张笙没这么难看过,偏偏看到的人是方月。
火噌的就冒起来了,张笙咳嗽着给了方月一巴掌:“滚啊!谁给你的脸碰我!”
方月也毛了,“嘶”了一声直接扑上去咬张笙的嘴唇。
皮是肯定破了,两个大男人在床上奋战,一开始还是口舌之争,之后干脆就是拳脚相加,没人说话,没人示弱,不约而同往隔着衣服的地方打,直到医生背着大包推门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什么能阻隔他俩的东西了。
医生显然是看惯了大场面,冷静的把桌上剩下的小半瓶泼到方月脑袋上,抓准时机把张笙抽出来,看他气的充血,嘴唇上带点红,漠然的卷起袖子让医生把脉。
方月闭了闭眼,下床收拾残局。
医生搬出很多方月不认识的仪器给张笙测了一边,大概摸了十分钟,自顾自配了一针从张笙左臂打进去,把一袋早就准备好的药片拍在张笙脸上,面色也不好:“你什么情况自己没逼数吗?你这个j-i,ng神状况还不下乡养老,等死呢?”
张笙胡乱吞了一片。
“还是朝九晚五?我球球您了张大爷,这个作息不是您这种高龄病患能享受的。”
方月擦了把脸:“医生,他这是什么情况?”
医生反问他:“你说说他什么情况?”
方月回想1s:“……像是被吓到羊癫疯。”
“那你还吓他?”医生手指对着张笙,“这逼受不得刺激,晓得吗?”
方月晓得个屁。
张笙向来是刺激别人的那一个。
“你刚刚说……张……张笙他j-i,ng神什么问题?”
医生斜了张笙一眼:“你自己问他,我就是个救急的,再作下去,这逼不用活了。”她想了想,又提醒道:“中药你记得喝,对你心肺能舒缓很大压力。”
方月无奈:“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医生不耐烦:“静养他听吗?”
“怎么避免他犯病?”
来匆匆去匆匆的医生火急火燎收拾了东西:“别吓着这古董,赔不起。”
方月的火消了,暗骂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