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洛这次直奔这几年自己一直住着的房子,本来也没抱多少找得到老头子的希望,所以当发觉整个房子都空得有些萧瑟时,也并不是很奇怪。
“亏我还想着要不要整理一下仪容仪表。”顾弛叹了口气。
迟洛知道他言下之意,干脆连白他的闲心都没。
“你不会是无头的苍蝇乱找吧?”顾弛这时才意识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不至于。”迟洛回答道,直接进了房子最东头的屋子。
他知道老头子在这个房间里存了不少东西,平时不愿意他进来看,迟洛本就是不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人,所以即使房间门从没上锁,他也没动过去看看的念头。
不过这次他隐隐觉得,很多事或许能从这个房间里找到答案。
“你站在这。”迟洛走进门,猛地回头把顾弛推到门边,“不准进来。”
顾弛不满地抱臂。
迟洛对他投来的哀怨眼神视若无睹,转身走进来。
他对这个房间里的设施很了解,一个书桌一个柜子一张床,别无他物。
迟洛从书桌的抽屉里翻起,见都是老头子研究各种玄学仪器用的材料和手稿,乱七八糟看不出头绪。
“啧,这么乱,亏你这种有洁癖的还能跟他住下去。”顾弛在门边站着,努力探头看过来,咂舌道。
“你也没干净到哪去。”迟洛一面翻找,一面随口道。
“你这么说听起来像是打算跟我一起住了。”顾弛换上了幽怨的语气,“你总是这样,撩完就跑,拔嗯无情......”
迟洛搜了两个抽屉弄了一脑袋灰,烦得连闭嘴两个字都懒得说。
他蹲下身,打开下面的一个抽屉,看了一眼就猛地愣住。
“.......非常得不负责任......”顾弛还在絮絮叨叨,迟洛伸手进去翻了两下,立刻高声打断他。
“别贫了过来!”
顾弛偏过头:“你刚刚还不让我进的。”
迟洛看着他不说话,顾弛瞥他一眼,自觉地闭嘴走过来。
“嗯?这个抽屉这么整齐了?”顾弛挑眉道,蹲在迟洛身边,拿起抽屉里放得整整齐齐的一摞本子。
“看起来不像是你师父会用的本子吧。”顾弛打开最上面的一本翻了几页,神色渐渐凝滞。
迟洛拿起下面那本,大体翻看一下,眉头皱起来。
“似乎是日记。”顾弛收了玩笑的语气,“但是这些语言和涂鸦,未免都太诡异了些。”
迟洛没回答,但想法跟顾弛都差不多。
这些本子里都是同一人的手笔,除了文字之外还有许多随手涂鸦,其中有不少普通的日常流水账,但也掺杂着很多奇怪的语句和诡异的图形。
“这读起来像是黑童谣什么。”顾弛拿起另外一本翻开,“而且下面这两本,这种不正常的文字涂鸦明显多了。”
顾弛放下本子,把手上的灰拍掉:“但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中二期的小孩的发泄而已。”
迟洛没说话,因为顾弛所说又一次跟他的想法差不多。
他拿起日常流水账最多的那个本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把里面的日记部分整理一下吧。”迟洛把抽屉里所有的本子抱出来,“老头子瞒我瞒得真深,他早就在研究程昭越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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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迟到了!”何慕站在房门口,又敲了敲门。
“急什么,来得及。”程昭越一把打开门,外套穿了一半,嘴里叼着片面包,含糊不清地抱怨一句。
何慕伸手帮他整理好衣服,低声道:“就剩二十分钟了。”
程昭越三口两口吃完面包,一手一手抓住何慕的胳膊,拉着他下楼:“那让我给你展示一下怎么二十分钟到学校。”
何慕被他拉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跑到单元门外,还没缓过口气,脑袋上就被套上了个头盔。
“......我说了我不坐车。”何慕想把头盔拿下来,被程昭越压住两只手。
“那我可走了,你一个人迟到。”程昭越不由分说把何慕推上后座,自己跨上前座,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把电瓶车开出摩托车的速度。”何慕无奈地抓紧程昭越的腰,“你就不能慢点吗!”
“慢点你就迟到了啊!”
“......”何慕刚想说如果他早上早起十分钟自己就不会迟到,然而嘴刚张了张就被灌了一肚子冷风,只好选择闭嘴。
程昭越一脚踩在校门口前的地面时,距离上课还有四分钟。
“我说什么来着,听我的绝对来得......”程昭越看向校门口,表情一呆,“......及。”
背着手站在校门口的教导主任只往这看了一眼,就立即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哥你快跑。”程昭越挡在何慕身前,手向后推搡着他。
“来不及啊。”何慕无奈地掩面。
学校的规定是上课必须准时,但是要提前十分钟进校园,但一般没人会真的查,教导主任千年等一回地难得在校门口亲自查迟到,就给撞上了。
“迟到了啊?”教导主任一脸严肃,扫了一眼何慕,严肃的表情一变,“你怎么也迟到了?”
何慕读的是火箭班,还是班里的前几名,年级领导对他都印象深刻,而程昭越则完全与之相反,乃是吊车尾班级里的吊车尾,还是最能找事的刺头。
所以对何慕关心备至的老师们得知他跟程昭越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习惯于一起上学的邻居的时候,都感到十分地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