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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看他的动作,想起来现在被自己紧紧捏在手里的盒子,刚才是被另一个人握在手心里的,这么一想,她不知为何胸口又跳快了两下。
抬头,见对面的人目光灼灼盯着她,莫名有些心慌,刚要说自己要回家了,又听他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房子?”
这个问题困扰林潜两天了。自那天冬至后,他就一直在想,要盖一间怎么样的房子,后来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想法,就想起玉秀来了。反正这屋子以后是两人一起住的,不如去问问她。他仿佛给自己找了个上门的借口,急匆匆下山买胭脂,又躲在这里堵人。
这是在规划两人的新房呢。意识到这点,玉秀忍着羞涩,又担心他手上银钱不够,便道:“不必要多大,一间堂屋,一间厨房,一间卧房足够了,最好有个院子,沿着围墙种几棵果树,院子里有一小片地,种点瓜果蔬菜,还能晾晒衣服。”
林潜边听边点头,一面在心里盘算,至少给她盖一排三间,另外再盖一排,以后给小孩住,父母来了也住那里,至于他自己,当然是跟着媳妇儿住的。前后再围两个大院子,前院让她布置,后院么,随便弄弄,算是他练武的地方。
玉秀说完,见确实耽搁挺久了,怕给别人瞧见说些风言风语,便道:“我要回去了,你若有空,改日来家里吃饭。”说着,见他看着自己,觉得话里的意思让人误会,好似自己邀他上门似的,忙又补了一句:“买地的事,爹要跟你商量一下。”说完赶紧绕过他,低头匆匆走了。
等一路被风吹到家,面上的热度终于消下,她才推开院门进去。
夏知荷正在廊下晒太阳,手上做着针线,见她进来,随口道:“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婶婆留你说话了?”
“没呢。”玉秀慢慢踱过来,想了想,对她娘说实话道,“我在路上遇见他了。”
“谁?”夏知荷疑惑地抬头,等看见玉秀含羞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笑道:“阿潜来了?”
“嗯。”玉秀轻轻点头。
“他和你说了什么?怎么没到家里来坐坐?”
玉秀便把手上的胭脂那出来了,递过去,“他给了我这个。”
夏知荷饶有兴致地接过,刚一开盖,沁人的香味便飘散出来,再看看那鲜艳妍丽的颜色,她不禁道:“哟,这个可不便宜。”
夏知荷从前在大户人家家里做大丫鬟,见识过不少东西,眼界自然不大一样,就如这胭脂,在许多人看来,都是红红的一盒,没什么好的坏的,可实际上这东西也是分好几个档次的。差一些的,二三十文一盒,味道刺鼻难闻不说,还涂抹不匀,擦在脸上一块深一块浅的,好似给人打了。好一些的几钱银子一盒,就自然许多。而更好一些的,往往一小盒就要一二两银子,擦在嘴上就如噙了一片花瓣在唇上,颜色娇嫩,香味芬芳,娇艳迷人。
她做丫鬟那会儿,府上许多东西都是有定例的,胭脂也一样,每年是二两银子的例,包括全部头油脂粉在内的,若不够,只能自己添上。那会儿,她们尚用不上她手上这种胭脂,这是小姐主子们才用的。
听她说不便宜,玉秀心里一紧,心疼道:“我和他说不要破费,他还跟我说这个便宜。”
夏知荷虽也觉得有些破费,但见玉秀心疼,便道:“他舍得给你花钱,这还不好么。你放心,我问过你伯娘,阿潜手中确实是有些银子的,你若实在心疼,日后成亲了好好说他就是。”
说着把胭脂递给她,笑道:“他既然送了这个给你,你就拿去擦,改日他上门看见了,心里也高兴。”
傍晚,李月梅又上门来找玉秀。她再过两个月就出门了,她娘仿佛这时才意识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是大姑娘了,可看看她整日的穿着打扮,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于是让她趁明日集会,一起去镇上买些脂粉娟花,打扮打扮,省得日后过了门,让婆家人笑话。
李月梅一听这话,立刻就来找玉秀,请她一起去。她才不想跟她娘去买这些东西,若按她娘的眼光买,肯定俗气死了。
见她说得可怜,玉秀也就同意了,正好她也想去镇上配几色线。
李月梅欢呼一声,又跑去看她的梳妆盒,道:“玉秀姐,你的盒子里都有什么?我那个整个都是空的,都不知道要买哪些,我娘给了我五钱银子,不知道够买多少。”
玉秀便帮她算了算,道:“我们不常用这些,你只需买一小盒口脂,一盒妆粉,一块螺子黛便行了,不需买多贵的,可也不能太便宜,三四钱银子总要的,剩下一二钱,咱们再选几朵耐看的娟花,也够了。”
李月梅听她这么说,放下心来,又看见桌子上有一个崭新的小瓷盒,看着圆润可爱,忍不住拿起来,道:“这是什么?玉秀姐,我能看看吗?”
玉秀一看,正是之前林潜给她的胭脂,她原想收起来的,可又不忍心辜负他的心意,到底还是放在外面,想着出门时擦一点,“是胭脂,你打开吧。”
李月梅便开了,“哇,好香好漂亮,玉秀姐,我也想买这个,是不是很贵?”
玉秀低头绣花,道:“不知道,别人送的。”
李月梅原想问是谁,一看玉秀的模样,脑子里灵光一闪,笑道:“哦……是我那未来姐夫对不对?”
玉秀便瞪她一眼,嗔道:“坏丫头,明知故问。”
李月梅笑嘻嘻地说:“我姐夫可真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