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愣了一下，感到有点好笑。

如果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在对两个人的性格和人品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要问谁先动手，他肯定会指向肖海亮。

毕竟从表面上看，张立军好歹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又是个部门经理，也不是刚毕业的毛头小伙子，在职场上混的规矩大家都懂，至少不应该动手打人。

而肖海亮就不一样了，首先他只有高中毕业的水平，其次他又是个聋哑人，也许沟通不畅的时候，一时性急，就只能用拳头说话。

当然最关键的是，在杨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个当小偷的，而且还和那几个同伙盘算着要把自己给打一顿。

这种情况下，天平上的砝码自然而然地就会偏向张立军那一边，这也是人之常情。

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肖海芳也犯不着骗自己，毕竟兄妹俩的工作都是自己介绍的，她自然就会跟自己亲近一些，再说已经闹到了可能会被开除的地步，如果她还坚持撒谎的话，无异于是在拿自己和哥哥的前途开玩笑，只要杨奇再把那两个人找来一对质，就会立刻被戳穿。

“张立军为什么要跟你哥动手？”他姑且相信了她的说法，又问道。

“还不是因为小美么。”肖海芳又撇了撇嘴。

其实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起因也很简单，小美生病了。

因为只是普通的感冒，捎带着有点发烧，在这边干活的规矩，不像丁小玲公司本部那边那么严格，加上他们现在的工作本来就是计时计件，都是个人独立完成的，少干一天只是自己的工资会少拿一点，对公司来说倒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所以她就没有到办公室，只是在宿舍里休息。

而肖海亮现在虽然被调去了技术部，但丁小玲考虑到他和妹妹两个人在这里生活不易，又是个残疾人，所以破例允许他两头跑，只要技术部那边不忙，他依然可以在这里多干一份活，也就可以多拿一份收入，反正他手脚麻利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且工作态度也很积极。

那天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肖海亮就发现了小美的缺席。

作为一个残疾人，大家平时跟他交流虽然不多，却比较留意他平时的一举一动，当然这里面有大多数人是出于爱心，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因为天性上的顽劣，而总是想找机会捉弄他一下。

而且因为小美平时跟他接触比较多，从肖海亮每次跟她交流时的那个行为举止，以及满脸笑容的表情，很多人也心里有数，知道他对小美有着明显的好感。

小美喜欢张立军，这却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毕竟这公司里高学历的人并不多，张立军不但是个大学生，又是技术部经理，更是老板娘面前的红人，连大家每个月的计件工资发放，都是他负责审核，当然是众人讨好的对象。

大家都知道，其实对他有好感的也不止一个女人，只是小美表现得比较明显而已，每次他一出现，小美几乎就围着他打转，嘘寒问暖，端茶送水，而张立军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应。

但是这件事，是出于好心也好，是出于恶意也好，却没有一个人告诉肖海亮，一方面是怕伤了他的心，另一方面，也是怕他得知实情之后，会和张立军发生什么冲突，毕竟那位张经理谁也得罪不起，万一被张立军知道有人从中挑拨，要砸掉任何一个人的饭碗对他来说都是很轻松的事。

就连这个亲妹妹，也不敢对哥哥说实话，她倒不是有什么别的顾虑，只是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思维比较简单，又难得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如果提前粉碎他的美梦，不知道他会难过多久，她也只能寄希望于时间长了之后，哥哥能慢慢地自己感觉出来，那样的话也许打击没那么大。

“我当初就是看你们兄妹情深，才想伸手拉你们一把，你这个妹妹当得也不容易啊。”杨奇点了点头说道。

“杨大哥，你说我这么处理对不对？”肖海芳有点认真地问道。

杨奇摸着鼻子苦笑了起来。

感情不是数学题，一加一就肯定等于二，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当然处理方法也不一样，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合理的处理办法。

不过他却有一点很确定，就算没有张立军，从肖海芳对小美刚才的描述来看，她也绝对不适合这个闷声不响的肖海亮，因为小美的虚荣心很强，虽然收入并不算高，但吃喝玩乐都追求名牌，也是个拢不住钱的主儿，再说又不缺胳臂少腿，让她选择这个聋哑人显然不大可能。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也许最好的处理方式，倒是早点告诉肖海亮没戏，让他死了这条心，也好眷解脱出来，长痛不如短痛，这方式虽然残忍了点，却能避免他过深地成沉溺在自己心中那个美好的幻想里。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你继续往下说吧。”他挥了挥手。

没有从他这里得到鼓励，肖海芳也叹了口气。

她希望自己的哥哥能眷察觉到，偏偏这个哥哥又不是个很能察言观色的人，因为没法说话，平时同事们的聊天，甚至下班之后的娱乐活动，他都参与不了，所以他的眼睛里，除了小美，大概也就是电脑了。

就像刚才对杨奇和丁小玲的亲昵举动表示不满一样，他的思想有点单纯，表达情感的方式也非常直接，依然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小美，而别人能一眼看出来有问题的事情，他却依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