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是在酒店的一个小型会议室里进行的，环境倒也不错。

果然不出杨奇所料，开始上课的时候，黄刚就坐到了唐欣的身边，这种公司内部组织的培训，本来就没有学校里那么严格，加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无所谓排名座次，都比较随意地坐着。

杨奇是个上进心不算强的人，加上第一课是对公司产品的介绍，无非是一些软硬件原理，他有过在电脑公司的技术背景，对这些也算比较了解，自然就不会那么专心，就跟在大学三四年级的时候一样，他挑了一个最后一排的位置，就算上课打盹也没那么显眼，而且随时可以溜走。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会议室里的人就形态各异了，大部分人都不怎么认真，人人都带了电脑，有人在玩游戏，有人在看电影，还有的虽然电脑打开着，但是屏幕上连亮光都没有，专心地抱着手机在研究。

当然也有态度不错的，比如唐欣就是其中的一个，她面前放着电脑，放着录音笔，还专门带了个本子，很认真地听着，记着。

而她身边的黄刚，显然也跟大多数人一样，根本就没在听，面前的屏幕上花花绿绿，远看着像个购物网站，不仅如此，他还时不时地找唐欣小声说上几句，似乎还有拉她过去研究的想法，不过这个时候的唐欣倒显得一本正经，回答也很简短，脸更是基本就不转过来。

国内的研发中心就设在上海，公司虽然对这次培训投入不小，但是倒也是精打细算，给他们上这个第一堂课的，就是研发中心的副总监，据宋天明说，他是技术方面的大拿，从售前工程师到项目经理，再到副总监，一路升上来的，口才也算不错，只是这个授课内容大部分是技术术语，又参杂着中英文，杨奇听着听着就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而宋天明跟他一样，不同的是他正全神贯注地在电脑上斗着地主，脸上却表现得非常平静，时不时地还抬头看看讲台，倒是一个乖学生的模样。

授课的这位副总倒是见多不怪，无论台下的听众作何反应，他都镇定自若地继续着他的。

杨奇的头越沉越低，像鸡啄米一样，整个身体也渐渐地靠在了座椅上。

可他睡了没几分钟，脚就被宋天明重重地踩了一下，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他转脸过去，正要发问，就发现宋天明电脑上的画面，已经切换成了上课前发放的电子文档，表情也是一脸严肃，仿佛很认真地听着课。

他手里的笔转动着，像是不在意地朝后门处点了两点。

杨奇是个很聪明的人，看这形势不对，立刻坐正了身体，认真听讲的同时，也把桌上的手机悄悄抬起了一个角度。

房间里的光线很好，从手机屏幕镜面般的折射里可以看到，毛建斌正站在门口，观察着屋内听众的反应。

他站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不但没有走，反而悄悄地走了进来，找了个就近的位置坐下了。

除了最后一排的杨奇和宋天明，几乎没有人察觉他的到来，只是讲课的副总监冲他点了个头，前排才有人回过头来。

然后教室里就是一阵骚动，气氛也陡然严肃起来，一个个成年人都开始正襟危坐。

还好这种让人感觉有点压抑的嘲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到了课间休息时间。

“他跑来干什么？”杨奇和宋天明站在走廊的一角抽烟，他把嘴角朝远处努了努。

那边的毛建斌正和给他们上课的副总监谈笑风生，同样也在抽着。

“监督吧？他平时就是这样，在公司的时候也对我们管得很严，就跟个班主任一样。”宋天明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像是在恭维，倒是有几分不屑。

杨奇也笑着摇了摇头，这位毛总倒真是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挺当回事儿，只不过物极必反，他的这些手下又不是小学生，压得越重，反弹就越大。

“哟，挺能把握机会啊。”宋天明忽然又笑着说了一句。

杨奇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唐欣正站在毛建斌和那个副总监的身旁，手里拿着小本子，一脸虔诚地请教着什么，两个男人则是满脸笑容，很耐心地跟她解释着。

他也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宋天明跟自己的性格不但有点像，连看问题的角度都一样。

而宋天明也应该是把自己当成关系不错的人了，要不然这种有点刻薄的话也不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但是他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个唐欣看来确实很能把握机会，要真是有问题的话，刚才副总监在刚开始上课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大家都是公司内部的人，也不用拘束，有问题可以在课堂上随时提出来，不但能当场得到解答，还可以就此展开讨论。

而唐欣偏偏选在这个休息的时间跑去请教，又是在毛建斌出现的时候，要说她不是为了表现自己，恐怕这帮做销售的老油子谁都不会同意。

这女人的衣服也是一套接着一套，今天她穿着的是短裙，把那两条白皙的长腿优势全部展现了出来，上身的白色衬衫里，黑色的文胸若隐若现，胀鼓鼓的胸脯看上去也很有吸引力。

而此刻的她，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正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姑娘一样，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倒让杨奇觉得很是可笑。

不过他也知道，越老的男人就越吃这一套，比如说唐欣面前的两个男人，都是满脸含笑，对唐欣这样的反应颇为受用。

看到如此做作的唐欣，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