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道:“不妨事的,这是毒气散出来才引起的肿胀,明日便好了,还是咱们家里最好看的姑娘。”
“……真的?不骗我?”哭声顿止,少顷,秦若蕖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水雾朦朦的眼睛,既期待又不安地问。
“自然是真的!”青玉用力朝她点点头。
“怎么啦怎么啦?出什么事了?”闻声急匆匆赶来的素岚,一面喘着气一面问。
待听了青玉的解释,她顿时哭笑不得,上前搂着仍是窝在薄被里不肯出来的秦若蕖,笑骂道:“就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人家、人家害怕嘛……”闷闷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虽是知道了只是虚惊一场,但到底肿着半张脸着实不好看,姑娘家爱漂亮,哪会让人看到自己这般难看的模样,秦若蕖干脆便用白巾蒙着脸,倒让毫无友爱之心的兄长取笑了半日,又得了个‘蒙面女侠’的名头,气得她眼泪汪汪地拉着素岚直告状。
素岚忍着笑意板着脸教训了秦泽苡几句,秦泽苡装模作样地给她作了几个揖,才哄得她消了气。
所幸翌日一早醒来,脸上的肿胀确实消去,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脚受了伤,自是不好走动,只一直呆在屋里也着实闷得慌,偏巧今日秦泽苡到书院去了,素岚带着良安到镇子上采购,家中就剩下她、青玉及福伯三人。
恰好此时青玉前来禀道:“小姐,端王亲自送了膏药来,说是对扭伤颇有奇效。”
秦若蕖眼睛一亮,脑子里一下子便冒出几个字——“以才相会,情丝涌动”。
“请福伯好生招待着,青玉,把棋盘摆到厅里,我要与陆修琰对弈一番。”
说到棋艺,她自问还是有几分信心的,青玉、岚姨、良安等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便是兄长对上她,也只有认输的份,到最后根本不敢再与她战。
故而,琴棋书画当中,以棋艺相会,把握必是最大的。
她信心满满地由着青玉将她扶到了厅上坐好,果然便见陆修琰耐心地等着自己,不禁有几分得意地抿嘴一笑。
陆修琰挑眉,目光投向她受伤的脚,关切地问:“伤可好了些?可还疼?我这里有盒药,是从孤月大师处得来的,对扭伤颇有疗效。”
“好多了好多了,多谢关心。”秦若蕖笑眯眯地回道。
见她气色甚好,陆修琰提了快两日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他松了口气,端过茶盏呷了口茶,望了望摆好的棋盘,笑问:“这可是要与我对弈一场?”
“对对对,你是客人,我让你三子。”
“哦……”陆修琰端茶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望着她,居然要让他三子?这丫头的棋艺莫非相当了得?
他清咳一声,道:“多谢,不过,我从不习惯别人相让。”
“这样啊,也好。”秦若蕖挠挠耳根,也不坚持。
在棋盘前落了座,秦若蕖执白子,陆修琰执黑子,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最终仍是由陆修琰先下。
话本里就是这样写的,年轻的公子被美丽姑娘的才气吸引,先是欣赏,进而情根深种非卿不娶生死相许。
两刻钟后……
“等等,我不下在那里,我要换个地方。”眼看着黑子落下,瞬间白子便被吃了一大片,秦若蕖急了,伸手挡住陆修琰的手,动作麻利地抢回‘惨死的’白子。
陆修琰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落子无悔不懂么?不是棋艺极佳的么?当真不是逗他玩的?
他再望望侍立一旁静静观战的青玉,见她神色如常,好像方才这一幕是再正常不过了。
“好了,我就下在这儿。”秦若蕖那清脆却又带着得意的声音响起,他重又将视线投到棋盘上,夹起一粒黑子,问:“可确定了?”
“……确、确定了。”秦若蕖有些犹豫,尤其是看到他脸上笑意时,心里就更没底了。
陆修琰微微一笑,正要落子,却被对方伸手拦住:“等、等等,我再想想,再想想……”
他顺从地止了动作,颇为随意地给自己续了茶水,小口小口地品尝着,任由她皱着小脸冥思苦想。
终于,秦若蕖一咬牙:“就下在这儿,我决定了!”
陆修琰好笑,落个子而已,需要这般视死如归么?
他动作干脆将手中黑子对准某处落了下去,瞬间又听到对方惊叫:“不不不,我想了想,还是不下在这儿了。”
陆修琰简直叹为观止,他抱着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拯救已方棋子,不紧不慢地道:“原来,你还是个臭棋篓子。”
臭棋篓子臭棋篓子……
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秦若蕖整个人僵住了,良久,她动作僵硬地转过头来望着他,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弱弱地辩解:“我、我不是、不是臭棋篓子……”
她是要当让人惊艳的才女的,才不是臭棋篓子……
陆修琰似笑非笑,望得她瞬间低下了头,羞得双手捂脸,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陆修琰再忍不住笑出声来,低沉醇厚的笑声萦绕耳边,让秦若蕖更是羞赧难当。
她一头便扎向站在身侧的青玉,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腰,整张脸埋在她的腹部:“青玉,我要回屋……”
青玉忍着笑搂紧她,将她扶了起来,侧眸对笑容满面的陆修琰道:“王爷请随意,青……”
“回屋……”怀中传来女子羞恼的声音,青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忙道,“好好好,回屋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