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当即牢牢地环着他的脖颈。
“陆施主,你当真不娶芋头姐姐么?芋头姐姐长得多好看啊,还会陪我一块儿玩,还会做吃的,虽然做得一点儿都不好吃……”回寺的路上,小家伙在他耳边念念叨叨个没完没了。
陆修琰也不理会他,童言无忌,可他却不能当真,女子的清誉何等重要,况且婚姻大事亦非他一个小小孩童想得那般简单。
先不提秦泽苡是否乐意将唯一的妹妹嫁给他,便是他自己,想与秦家结亲亦非易事。经过秦季勋与周氏一事,宫中的康太妃对秦家人可谓恼得厉害,皇兄虽一向疼他,但或多或少亦会顾及生母的想法,况且他一心想为他择一名门淑女,秦氏门第却是低了些。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答应了宣和帝,此番回京后便要定下王妃人选。虽没有明示,但亦相当于默认了会从纪皇后为他挑选的三名高门女子择其一为正妃。
很明显,秦若蕖并不在此人选当中。
“……你若不娶芋头姐姐,将来她嫁了别人,那可就没有人再陪我一起捉鱼了。”小家伙着实发起愁来。
陆修琰脚步一顿,很快便又若无其事地迈开步子。
“……芋头姐姐又笨又傻,若是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好?”小家伙那个愁啊!
那姑娘会被人欺负?也不看看她另一面是何等厉害!陆修琰不以为然。
只是,另一面的她……当真还存在么?若是仍在,以她的性子行事,定会不依不饶地追踪到底,毕竟,连秦泽苡都怀疑了周氏主仆的死另含隐情,以她的聪慧,又岂会想不到。
一路抱着无色回了万华寺,长英见他居然抱着小和尚回来,惊得眼睛瞪得老大。
王爷连皇长孙都不曾抱过的,如今竟然抱着这肉墩似的小和尚,瞧瞧那姿势那动作,竟也似模似样。
“收回你的眼珠子!”陆修琰淡淡地瞥他一眼。
无色挣扎着要落地,他便顺着他的意将他放了下来。
“陆施主,你真的不要娶芋头姐姐么?”小家伙迈着小短腿就要去寻空相住持,想了想又不放心,折回来揪着他的裤腿,巴巴地问。
陆修琰有些无奈,这小家伙着实执着得很,这一路上问了他不下三回。
他清清嗓子,蹲下身子正正对上他那圆溜溜的大眼睛,认认真真地道:“无色大师,婚姻非儿戏,需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便会娶么?”无色咬着小手指,飞快地接上了口。
陆修琰被他一噎,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无色可不管他,如念经般摇着他的手直问:“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陆修琰头都大了,所以说,小孩子这类生物还是尽量少接触的好。
“是不是嘛是不是嘛,陆施主,你倒是给句话啊!我以后吃素还是吃肉可全看你了……”
听到此处,长英再忍不住喷笑出声,得了主子一记警告的目光后只能强忍下笑意,憋得甚是辛苦。
“无色!”浑厚低沉的声音乍然响起,无色吓得一个激零,瞬间松开了扯着陆修琰手臂的小手,规规矩矩地双手合什行礼。
“大师兄!”
“今日可又逃了早课?”无嗔面无表情,语调听来亦无甚起伏,却让小家伙老老实实的再不敢作怪。
“对不住。”
“自个儿领罚去!”
“是。”
看着原来跳脱缠人的小家伙耷拉着脑袋一声也不敢吭地去领罚,陆修琰有些好笑。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
秦若蕖在家门口便遇上了刚授课归来的兄长,跟在兄长身后的还有一名书院学子打扮的年轻男子。
“哥哥。”她笑盈盈地唤。
秦泽苡无奈摇头:“你这丫头倒比我还要忙。”
那男子乍一见她,眼神陡然一亮,早听闻秦先生胞妹姿容出众,如今瞧来果然如此。
“秦、秦姑娘,我、我叫程、程淮生,是、是秦先生的学生。”
秦泽苡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不解一向口齿伶俐的爱徒为何突然说话结巴了。只当他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顿时了然。
有几分不悦地扫了程淮生一眼,他冷哼一声,沉着脸对秦若蕖道:“岚姨与青玉想必在寻你,还不快去!”
“好。”秦若蕖乖巧地点头,提着裙裾率先进了门,行至廊下,忽地回头,见程淮生愣愣地望着自己,不禁微微一笑,当即便见程淮生欢喜得险些双腿打架。
“淮生!”见弟子如此失态,秦泽苡不悦地喝了一声。
“啊、啊,先、先生。”程淮生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对上秦泽苡阴沉的脸,顿时一惊。
秦若蕖并不理会这两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进了屋,就着一旁的清水净了手,这才缓步进了里间,坐到了梳妆台前。
她取过一旁的桃木梳子,无比轻柔地顺着长发,目光投到铜镜上,见镜中女子桃脸杏腮,肤如凝脂,一双明眸似是含着两汪春水,如花瓣般的丹唇微微勾起时,眸中竟似是流淌着说不出的娇媚。
她伸出如葱纤指轻轻描绘着镜中女子容颜,片刻,丹唇微启,声音清冷:“端王,陆修琰……”
从未有哪一刻似如今这般,她无比庆幸自己长就这一张可纯可媚的脸。
“我早说过,我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耐性!”眼眸中闪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她一字一顿地道。
“小姐,昨日岚姨买回来的那包棉线你可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