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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醒过来也不过短短数日,有许多事都不清楚,如今陆修琰一夜未归,无色又突然毒发,她整个人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了。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沉声问:“陆修琰出门之前可还有别的话交待你?”
“有,王爷吩咐奴婢不论何时都要保护好王妃,还有……在他回府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轻易进出。”
秦若蕖心中一凛。
这般警戒,莫非京中有大事发生?
正感忧虑之时,忽听外头传来侍女的声音:“王爷回府,王爷回府了!”
她立即便冲出门去,只当她看到陆修琰有些许苍白的脸色,以及他来不及藏起来的伤手时,惊得倒抽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会伤着了?”她大步朝他走过去,捧着那受伤的手,眼泪再忍不住掉了下来。
陆修琰叹了口气,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柔声道:“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怎么会没事,手指都断了……”秦若蕖哭得更厉害了。
陆修琰勉强扯了个笑容,故作轻松地道:“一整夜没睡,我觉着有些累,阿蕖不扶我回去歇息么?”
秦若蕖一听,立即便抹掉眼泪,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带着哭音道:“我扶你回去……”
陆修琰微微一笑,看着她如同对待着易碎之物般扶着自己,整个人竟是突然轻松了起来。
扶着他在软榻上坐了下来,看着他手上的伤口,秦若蕖又再忍不住掉下泪来。
陆修琰叹息着轻轻拥她入怀,亲亲她的额角:“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成核桃,那便不好看了。”
“不、不好看你也、也不会不要我……”秦若蕖呜咽着。
陆修琰轻笑出声,真是他的傻丫头。
“出什么事了?你不要瞒我,让我担心。”秦若蕖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可怜兮兮地道。
陆修琰抿唇沉默一会,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低低地道:“阿蕖,我如今是闲人一个,已经一无所有了。”
秦若蕖愣了愣,很快便道:“你怎么会一无所有?你还有我啊!”
陆修琰微怔,随即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响亮地在她唇上亲了亲,额头抵着她的。
“是,我还有你,所以永远不会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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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正好间,染梅突然哭着冲了进来,直直便跪在两人身前:“王爷、王妃,救救鑫公子吧!”
陆修琰大惊,一下子便从榻上弹了起来,连话也来不及细问便大步流星地冲了出去。
秦若蕖亦连忙跟上去。
刚迈进无色的院门,便听见高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声,夫妻二人同时脸色大变,立即飞奔着冲了进去。
只见屋内,无色疼得满地打滚,小小的身子痉挛成一团,一旁的下人哭着叫着欲去扶,可手还未碰到他便被他狠狠地撞开。
看着小主子痛苦不堪的惨状,束手无策的高嬷嬷直哭得死去活来。
陆修琰快步上前,一把便将小家伙捞入怀中紧紧地钳住他乱动的身子,大声问身后的红鹫:“药呢?”
“药方才已经给公子服下了。”红鹫忙回道。
什么?药方才便已经服下了?!陆修琰大惊失色。
如此看来,岂不是说孤月大师给的药根本压制不住那毒素?
饶得是一贯冷静的他,也不禁慌了手脚。
解药没有找到,孤月大师给的药亦没有用处,那、那……
耳边是小家伙的痛苦哭叫,可他除了紧紧地抱着他不让他伤到自己外,旁的竟是毫无法子。
“痛、好痛、痛死了,啊啊……”无色剧烈地挣扎着,体内似是有一股烈火在熊熊燃烧,正不断地吞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又似是有无数条虫子在咬着他,痛得他只恨不得就此死去。
秦若蕖想去抓住他乱舞乱抓的手,可还未碰到他,便被他在手背上抓出一道口子来,急得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
陆修琰双眸通红,此时此刻,他极度痛恨自己的无用。他原本不用承受这些痛苦,都是他,是他自以为是地将他从无忧无虑的万华寺带了回来,什么狗屁血缘,什么狗屁至亲,无色大师就应该在寺里快快活活地过着每一日。
“长英呢?长英可回来了?!”他疯也似的大声喊着,对身上被小家伙抓出的伤痕完全无知无觉。
被宫中御林军押送回府前,他便已经拜托陆宥恒务必从陆宥诚口中问明解药之处,为了抓紧时间,还特地留下长英,只待解药一到手便快马加鞭赶回王府,尽快让无色服下。
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外,无色比预料中提前毒发,而解药至今未曾到手。
“还、还未回来。”自有侍女结结巴巴地回道。
陆修琰又痛又急,断指处渗出的血很快便染红了怀中无色的衣裳及他的袖口。他一咬牙,手指飞快地在无色身上某入穴道上一点,当即便见挣扎着痛苦不休的小家伙渐渐安静了下来。
秦若蕖抹了一把泪,坚持从他怀中抱过无色,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回床上,而后又大声吩咐着下人取药,强迫着陆修琰坐下,亲自为他换下已经血迹斑斑的绷带。
看着断指处整齐的切口,泪水一下子又涌了上来,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坚持亲手为他换药。
陆修琰想要安慰她几句,可心里却已经乱得很,唯有沉默地看着泪眼朦胧的妻子哭着为自己上药。
此时的端王府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