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用过了早膳,陆修琰便带着无色去了相国寺。
这几日他一直不死心地寻求解药以解无色身上的毒,可始终不得法,后来想到孤月大师,故而便打算将无色带到相国寺去,看看孤月大师可有法子。
“皇叔祖,这相国寺比我们万华寺还要大!”望着雄伟的寺门,无色惊叹地张大了小嘴。
陆修琰牵紧他的手,闻言也只是笑笑地拍拍他的脑袋瓜子。
“就是不知这里的斋菜有没有我们万华寺的好吃。”小家伙蹦蹦跳跳,好奇地这里看看那里望望。
早已得到消息的孤月大师迎了出来,小家伙一见是熟人,眼光顿时放亮,异常清脆响亮地唤:“孤月大师傅!”
孤月大师哈哈一笑,怜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原来是无色小师傅。”
聚过了旧,三人一前一后地进到孤月大师所在的厢房,早从陆修琰来信中得知了无□□况的孤月大师借着拉小家伙问话之机,不声色地为他把脉。
陆修琰期盼地望着他,却在见到他眉间渐深的忧虑之色时,一颗心当即便沉了下来。
连孤月大师都没有办法了么?
“东厢房那里有刚刚出炉的梅花饼,无色小师傅可想尝尝?”孤月大色收回诊脉的手,含笑问。
“当真?想想想,我想!”无色又哪会不想,连连点头。
孤月大师吩咐着小徒带着小家伙出去。
陆修琰明白他这是借机将无色遣走。
“大师,如何?”待小家伙的身影消失后,他迫不及待地问。
“情况怕是有些不乐观,此毒蛰伏太深,若是体壮的成年男子倒稍好些,至少可以再争取多一些时间,可孩子……怕是承受不住。”孤月大师摇头叹道。
陆修琰垂眸,或许这短短数日已经历了太多打击,这一回,他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多谢大师,本王明白了。”他缓缓起身告辞。
此时的刑部,刑部尚书将手中信函放落案上。
“大人,不知王爷有何指示?”一旁的刑部侍郎试探着问。
“王爷他……让我将查到的有关怡昌长公主一案实情如实回禀皇上。”
“包括未查明的疑点?”
“包括未查明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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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叔他是不是有什么计划?”眼看着明日便是宫变之期,陆宥恒忧心仲仲,心里始终像是悬着什么东西一般,无论怎样都放心不下。
“王爷素有智勇双全之名,想来必是另有打算。殿下,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啊!”一旁的幕僚劝道。
陆宥恒自然知道机会难得,可对陆修琰的安排到底心中存疑。
“殿下。”见他仍在犹豫不决,幕僚担心地欲再劝。
“知道了,就按你们的意思去办吧!”到底是心中的渴望占了上风,陆宥恒颔首道。
这一晚,章王府内灯火通明,章王陆宥诚的书房内聚集了他所有的心腹,他一身戎装,高坐上首,沉稳地指挥着众人各就各位,只待时辰一到便要冲入宫门。
他的眼中绽放着激动的光芒,成败就此一役,只要过了今日,整个天下便是他的!
“殿下,时间到了!”终于,门外的下属进来禀。
“出发!”陆宥诚高举手臂,一声令下。
不过眨眼的功夫,诺大的书房里便空无一人,只有书案上的烛台偶尔发出的灯芯炸响的细细“噼啪”声。
突然,书房门被人轻轻地从外头推了开来,随即一个窈窕的身影便闪了过来。
那人环顾一周,只略想了一会,便快步朝书案后的柜子走去,翻箱倒柜的也不知在找着些什么。
不在?怎么会不在呢?找了片刻都找不到想要之物,那人不禁有些急了,一滴汗珠从她额上滴落,她抬手将它抹去,烛光渐渐映出她的脸,芙面柳眉,杏眸丹唇,赫然便是章王妃曹氏!
曹氏见遍寻不着,心里愈发焦急,她深深地呼吸几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阖着眼眸仔细地回想丈夫的习惯,终于,她陡然睁开眼睛,大步朝里间走去,径自到了里头陆宥诚歇息的床榻,在床上这里摸摸那里按按。
突然,她也不知触到了什么,床板’吱呀‘的一声竟然从中间裂开。
她心中一喜,探手进去将藏在里面暗格的锦盒取出打开,见里面放着半颗药。
找到了!
她将药瓶塞进怀里,而后动作利索地将一切回复原样,趁着没人留意,迅速推门而出,很快便融入夜色当中……
端王府内,陆修琰身着常服背手凭窗而立,眼睛定定地望向深远的夜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妃与鑫公子可都睡下了?”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也不回头,直接便问。
红鹫朝他福了福,回道:“都睡下了。”
“如今青玉伤势未愈,王妃的安全便将给你了,在本王回来之前,不管什么人前来,都不准他进府。同样,府里之人亦不得擅自出府。”
“是,属下遵命!”红鹫虽是不解,只对他的命令向来服从,故而相当干脆地应了下来。
“王爷,是时候了!”下一刻,长英的身影便出现在书房内,陆修琰‘嗯’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将墙上佩剑取到手中,率先便迈出了门。
长英自是连忙跟上。
红鹫怔怔地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渐渐扩大。
王爷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百思不得其解,想到方才陆修琰下达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