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又拿起杂志朝桌子上一敲,仿佛那是法官手里的惊堂木。
“我认为,目前还是要稳定为主,不做调整为好。”
又是一阵沉默。
邝这样一表态,其他的人就不好说话了。现在很明显,支持调整就得罪邝,反对调整就得罪我。他们进入两难境地。邝虽然退任书记,但余威还在,要面对面得罪这个炮筒子脾气的老领导,他们显然没有心理准备。
开弓没有回头箭,要树立威信,要收复失地,就要让我的调整计划得以实现得到落实。首先就要在这次会议上取得胜利,挫垮邝大头的傲气和锐气。
“很好,”我慢慢悠悠地说,“刚才邝书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家继续说,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我相信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说小一点是为了单位的发展,说大一点是为了早ri实现国家‘四化’嘛,谁也不是出于私心,对不对?”
我在这里着重强调了两点,第一,邝书记‘不做调整’的观点只代表他自己。第二,这次调整我谷子完全是出于公心,与‘范蔡’之争没有关系,更没有私心杂念在里边。
两位副局长,一个闷头喝茶,也不怕胀出个膀胱炎来,一个在低头看报纸,一张报纸,反反复复地看,从第一版到第四版,又从第四版翻到第一版,好像立誓要把里面的广告都一字不漏地背下来。
我想,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说:“我看是不是这样,干脆来个举手表决。同意对文广局中层干部调整并同意我刚才念的那份名单的请举手。”
说完,我自己带头举起右手。
接着,刘紫薇也举起手。
看报纸的那位副局长放下报纸,也举起手。
然后是喝茶那位。
“我反对!”
邝站起来,气呼呼地看着我。
“少数服从多数,邝书记可以保留意见。”
我冷冷地说。
邝大头把书扔到桌面上,拂袖而去。
我对负责纪录的小村说:“你给我记清楚了,这次调整干部,除了邝书记一人弃权,其他班子成员通过。”
交待完毕,我挺直腰,双手撑着桌面,大声宣布:“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