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剑锋的手机没有开通国际漫游,所以他连一个电话也没接着。王然倒是提醒过他要他打个电话回去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没有打。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却说这天上午周猛还怏怏地躺在床上不愿起来,他的电话突兀地就响了起来。懒洋洋地爬起来拿着手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本想不接的,但还是摁了接听键。
“喂……”他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喂,你好,请问你是周猛吗?”那边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周猛回到。
“我是疾控中心的,我们昨天已经见过面了的。”那个男人在那边说到:“你怎么还没来做检测呢?”
周猛心里一阵哆嗦,原来是昨天的那个男人打来的电话!
“哦,我等下就过来……”周猛忙说着,挂了电话,就哆哆嗦嗦着起了床。马马虎虎地洗了把脸漱了口,躲在房间里给那个朝哥打了个电话,要他跟他一起去疾控中心,也好给自己壮壮胆。
耷拉着脑袋出了门,吴剑锋坐在沙发上吓了他一跳,他不知所云地“嗯啊”应付了吴剑锋一句,匆匆忙忙地就往楼下去了。
下了楼,出了小区的大门,在马路边等了许久,才看见朝哥开着他的宝马过来了。朝哥的样子也很憔悴,全然没有了那种嚣张欠揍的表情。想想自己得了见不得人的绝症,能出来走走感觉都难。
四目相对,两人的眼里满是绝望。朝哥不喝酒的时候,人其实还是挺好的——至少不会随便就想着要揍谁了。
开着车去了他们所在这个区的疾控中心,上了楼,正好碰到了那个给他打电话的男人。这个男人似乎认识朝哥似的,他面无表情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领着周猛就去做检测去了。
周猛先登了个记,姓名性别年龄身份证住址之类的,然后就来到抽血的窗口,他把瘦瘦的手伸进玻璃窗洞里,里面带着厚厚口罩布的护士拿起个大针管就一下子扎了如了他的血管。眼睁睁地看着一大管鲜红的血液从自己的手臂里抽了出来,他在心地里把本土的阎王,西天的如来观世音菩萨,还有外国的那个耶稣都默默地念叨了好几遍。
面无血色地坐到走廊的长凳上,朝哥忙靠了过来帮他拿着棉签压住了抽血处。等待的时间仿佛停止了般地难熬,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就看见医生办公室探出个头来喊了声“周猛”,周猛忙起了身,战战兢兢如赴鬼门关似地走了进去。
却说周猛进了医生办公室,不知所措地哈着腰站在那里,坐在办公桌后面穿着白大褂带着厚口罩的医生用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周猛坐了下来。
“周猛是吧?”医生在眼镜后面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抬头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周猛问道。
“是的……”周猛忙站起来欠了欠身,好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罪份子一样,满脸的急切与惊恐。
“哪一年出生的?”医生问着,拿了本册子在那里写着什么。
“八六年的……”周猛一忙回答着。
“身份证带了吗?”医生问着,周猛赶紧哆哆嗦嗦着从包里取了身份证出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医生,医生拿着身份证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周猛本人:“现在住在哪里?”
周猛忙把他租住的地方告诉了医生,他的心里,却是感觉越来越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