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偏偏要在这一刻问:“你怎么了?”
这样无辜又单纯的一句话莫名地又燃烧起他的怒意。
他怎么了?他也想知道他怎么了。昨日一夜没合过眼,然后今天等了整个上午,下午......原来她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这正常吗?他可是刚刚用了世上独一无二的红钻石向她求婚......这是她该有的态度?
本来想质问她倒底爱不爱他,可脱口而出的却是,“你为何会跟那个男人在这里?”
雨寒有点纳闷地答:“彼得跟我一组,来这个档案室必须是要两个人,公司的慣例。”
“今天中午你去了什么地方?”
“公司食堂。”
“一直在食堂?”
“离开了一下去洗手间。”
伊东辰开始觉得自己有点不可理喻,他这是在干嘛?审犯人?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气;连把气自己的那一部分也加到她头上。
然后,他做了一件更不可理喻的事,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开始疯狂地吻这个害他失去理智的女人。
雨寒毫无心理准备,他轻易得逞。
等她反应过来想推开他时,他更用力,不给她任何一个挣脱的机会。
随着他的动作和吻变得温柔,雨寒放弃了挣扎,这成伊东辰最好的鼓励,更大胆地挑逗。
男人都有幻想;这种地方,这样的姿势,这个女人......使伊东辰失去所有思考能力。
“东辰......停……”
他没有理她。
“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
“我真的不是开玩笑。”
“为什么?”
“因为......闭路电视在我们上方......”
☆、r5
在50楼的办公室里,伊东辰和丘雨寒坐在沙发上,久久无人开口说话。
伊东辰不知雨寒在想什么,她一如既往,只望着窗外发呆。
他觉得自己彻底失败了。
“雨,我想我需要冷静一段时间。”终于,他如此说道。
雨寒慢慢地把头转向他,好像在认真思考话的意思,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她的表情实在太少,伊东辰猜不透。
因她久久没回答,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其实,说完他也发觉这句话很容易令人误解......他只是需要在“此刻”冷静一下,并非是指对他们的感情。
一辈子从未如此失态过,他不愿让雨寒继续看到他狼狈的模样。
她的沉默告诉伊东辰,她应该是误会了,但突然澄清似乎不太自然,而他也开始好奇,她倒底会如何反应?
有一刹那,他仿佛在她眼里看到一丝悲伤,可再下一秒,她掏出脖子上的项链,这时他发现那七卡大的红血钻戒被她穿在上面,而她正在把它解下来。
“东辰,让你难过,对不起......”她轻道。
伊东辰一时语塞,竟无法做出回应。
她把戒指放在桌上,看了他一眼,缓缓步出办公室。
——
回到家,雨寒洗了个热水澡,吞下几粒安眠药,早早进入梦乡。
她已很久不曾做有关死亡的梦,不知是否因为突然见到凯文,勾起了过去的种种。
那晚她的梦没有断过,一张本是年轻漂亮,又充满生命力的脸,血肉模糊地出现在她眼前,如多年前的那一天......他倒在教堂前的石子路上,头顶开花,脑浆一地都是。
当时情况是如此混乱;尖叫,呕吐,哭泣......同学们横冲直撞,有不顾一切往外跑的,有好奇往里凑的,在这样的人群中,紧紧握住她的手,用结实的臂弯保护她的人......
醒来时泪水流满面。一看表才凌晨5点半。
再不能入睡,雨寒煮了壶咖啡,盯着天边露出的鱼肚白,一直到太阳高高升起,才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开始收拾东西。
她的衣物不多,一个旅行袋绰绰有余。她向来不喜身外物。
想给伊东辰留个言,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半张纸,索性在一封信的背面写下寥寥几个字,放在茶几最明显的地方。
临走前,她又看了一眼这个奢侈的公寓,才关门离去。
——
飞机抵达美国波士顿,再转搭火车到梅德海湾,花去二十多个小时。
雨寒提着小小一个行李袋,随着人群走出月台。
这里的空气跟s市大有不同。恍如隔世,雨寒觉得自己又变回七岁,拉着小箱子,紧紧跟在妈妈身后,好奇地四处张望。
无一看得懂的招牌,但年纪小,还没懂得恐惧。此刻早已成年的丘雨寒却忐忑不安,她为自己感到惭愧。
上火车前给母亲打过电话,母亲非常惊讶,沉默许久后说会派陈司机去车站接她。
果然,一出大厅就在不远处看见熟悉的面孔。
陈司机比七年前胖了一些,不笑也有鱼尾纹,但对已步入五十岁的人来说,还很精神。
雨寒向他挥手。
自伦敦读大学到开始工作的八年里,雨寒一次也没有回过家,她甚至没往家里打过电话。也许多年前母亲甩她那记耳光时,打碎了她的心,以及对家的一切留恋。
那耸立在崖边,富丽堂皇的城堡,从不曾属于她。
如今雨寒又坐在黑色奔驰里,沿着上山的私家路,驶向那个地方。
时隔八年,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把一切都看淡的雨寒,也不免感到有些惆怅。摆设跟往时一模一样,可是,以前房间的小主人消失何处?
她从床边走到落地窗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