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就接着讲,全部讲完了又从头开始。”
“我、我、你……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原本想说的,但是婆婆醒着的时候对此事只字不提,我想可能是禁忌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
“你这丫头嘴真紧那。”歇婆有些气急,脸红了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五岁那年吧。”
歇婆“啊”了一声,一下子呛住,咳起来。
芷颖赶紧上前帮忙顺气,嘴里还在说:“我从五岁那年开始听,一直听到昨天晚上,都会背了。”
歇婆咳得更凶。少女止住话头,想了想说道:“其实刚才听婆婆说起这事我还是惊讶的,因为现在才知道那是我生父母的灾祸。”
此话一出歇婆不咳了,老泪又夺眶而出。徐府的灭门惨案是她心中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疤,至今依旧鲜血涔涔,带着无法消除的憎恨气味。
“绝对是那可恨的方士,叫焦姜的!你一定要记住这个名字。千万,千万不要和方士搭上关系,千万记得!老奴一直以为那一夜他们的目标是你,如今你逃出了,他们肯定没有放弃寻你。芷颖,你是徐家最后的血脉,老奴不求你为老爷夫人报仇雪恨,只求你平平安安找个可靠的男人过一辈子。”
芷颖听歇婆语意有变,起身要走,被老妇一把拽住:“我们借宿的这家主人——吴郁生人就不错。”
芷颖欲挣脱手臂,歇婆手上加力,根本不似刚刚愚钝昏沉的老人。
“他是本地大户,没有万贯家财也够你享福一辈子。家世清白,知书达理,样貌不错,年龄跟你也合适,绝对是好归宿的不二人选。”
“吴老爷人好众所周知,想嫁他的姑娘都能排长队了,像我这种一穷二白的外乡人他怎么看得上。”
两年前,歇婆带着芷颖“流窜”到这个群山环绕的清静小镇,刚来就被告知有位好善乐施的好人,吴郁生。吴郁生家是镇上的大地主,父母早亡,也没有兄弟姐妹,于是这许多田产全归他一人继承。吴郁生经常帮助穷苦百姓,还在自家办了私塾,专收没钱读书的穷人孩子。当歇婆和芷颖投靠吴郁生时,他二话不说就收留了她们,这一老一弱就在吴宅住下,干些打杂手工的活。芷颖生得玉颜无双,一到镇上就引起不小轰动,住进吴宅后受到许多猜忌,但芷颖知道,吴郁生是真好人,对谁都相敬如宾。
歇婆还在劝,忽闻屋外传来许多人声。歇婆一个激灵,把芷颖拉到身后,探头往外看,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吴郁生正领着一众方士走进后院!方士有四人,统一装束,深蓝黑边曲裾袍,脚穿黑色长靴,头戴鹿皮小冠。
“不好!”
歇婆没忍住,小呼一声。这音量小到连窗口都飘不到,却被十几步外院门处站在最后的一名少年方士听见。
这耳力真是了得。少年方士脑袋微微一转,瞧见了小屋子里的人。歇婆赶紧躲开,却忘了身后的芷颖。芷颖不知是何要紧事,还伸长脖子往窗外看,恰好跟那少年方士对视上了。
吴郁生把四名方士领进后院,指着北边一幢二层楼房说:“就是那里。方圆几百里叫得上名字的方士都请过了,没一个治得了。”
讲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八天前发生在那栋楼里的怪事。
芷颖和歇婆所住的平房在后院的南面,平房隔了四间,都是给吴宅佣人住的。那出事的二层房子在院子北面,孤零零的,中间距离好大一块空地。这栋楼是用来放杂物的,门窗均上锁,平日无人,只有几个下人每隔三天过去打扫一遍。
可就在八天前的晚上,这栋楼的二层开始出现怪事。
最开始,有昏黄的烛火从纸窗透出,亮了一夜,鸡叫后才熄灭。
第二夜,烛火再次出现,同时多了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地在火烛旁站了一宿。
第三夜,同样的场景,只不过又多了两个人影,三个人影聊了一宿。
第四夜又多了三个影子,一伙人把酒畅饮,好不热闹。
就像这样,每过一夜人影就多几个,吵闹声越来越大,昨晚上竟然载歌载舞起来!
“有趣。”为首的方士摸摸下巴。他最年长,腰间别着一面九螭龙铜镜。
“别光觉得有趣,快救救我们吧!”吴郁生已经八晚没合眼了,再这样闹下去,非得把人逼疯不成。
“你夜里有进去看过吗?”
“看过,第一天晚上就进去看过。门上的锁是完好的,打开后看到屋子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支点燃的蜡烛。”
一行人边说边上了楼梯,来到二楼房间门外。二楼就这一间房,普通的正室和左右耳室结构,里面除了几个立柜和正室深处靠墙的黑色长胡桌外,再没别的物件。
“蜡烛就放在那长条胡桌上,火怎么吹都灭不了。”吴郁生回忆道,“第二天晚上我也来过,可是自那天起,一到晚上蜡烛燃起之后门就打不开了。”
“施主有碰过蜡烛吗?”
吴郁生眨巴眨巴眼睛,仿佛如梦初醒,“经你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碰它。”
为首的方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吴郁生突然一股怒火涌上脑门——连日的睡眠缺少,让这个老好人也变得脾气暴躁。
他没好气地说:“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找你们来干嘛!你们是新教派吧,叫道什么的。听说你们很厉害,如果你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