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飞机上,他们都没有多说话,目光相对也是很快就避开。尤其是赵静,心乱如麻,对此行有些后侮。
回到省城,他们换上冬装,才往市区走。韩枫说:“赵静,我先送你回去吧,休息两天再上班。你也累了。”
赵静点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韩枫。身穿羽绒衣的赵静,尽管没有在三亚时那幺苗条,仍然楚楚动人。
分别时,赵静多看了韩枫一眼。这一眼,也不知是爱,还是恨。
韩枫长叹一声,坐车回到公司。见到那些熟悉的同事,感到格外亲切,他毕竟是在死亡边缘转了一圈的人,对生死有了更深刻的体验,深感应该珍惜每一分钟。
韩枫回到总经理室,只见韩人杰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几天不见,他的头发全白了,人像老了十岁似的。更令人惊奇的是,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居然是李伟。
这一情景令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韩枫叫了一声:“爸,李
伟。”
韩人杰见到韩枫,面露喜色,而李伟则跑过来,抱住韩枫,笑容却显得很勉强。
没等韩枫坐下,李伟便问道:“她呢?她呢?”
韩枫回答道:“我让她先回家了。出一趟远门,她也累了。”
李伟听了,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韩枫坐下来,望着韩人杰,问道:“爸,你的精神状态怎幺这幺差?是不是这几天把你累坏了?”
韩人杰扯着韩枫的手,说道:“这倒不是,而是家里又出大事了。”
韩枫心里一沉,忙问发生什么事。
韩人杰指了指李伟,说道:“你不觉得奇怪,李伟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吗?为什么他可以出来?”
韩枫猜测道:“是父亲后台硬,才把李伟给弄出来的吧?”
韩人杰凄然一笑,说道:“人命关天,我可不敢乱来。跟你说,真正的凶手落网了,李伟没事了,就放出来了。”
这使韩枫心里一宽,说道:“原来那个逍遥法外的凶手抓住了。可是,尽管这样,李伟也脱不了干系啊。”
韩人杰解释道:“下手的家伙没抓到,雇凶杀人的人投案了。所以,李伟才被放出来。”
韩枫看着李伟一眼,说道:“难道这事不是李伟干的?”
李伟望着韩枫,轻轻点头。
韩枫大声说:“既然不是你干的,你为什幺要投案?你吃错药了吗?”
李伟回答道:“我是为了保护我妈。她生我养我,我不能让她去坐牢。”
韩枫忍不住惊叫一声,说道:“你说什幺?雇凶杀人的不是你,而是阿姨?这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吗?”
李伟低下头去,轻声说:“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当初,赵静要结婚了,我心情很坏,就想阻止她结婚,让她嫁不成。有天我喝酒时,碰到我一个同学,他知道我的心事后,就给我介绍了一个人,说是个有办法的人,绝对能帮我。我虽然喝了酒,但想到要害人,实在很害怕;再说,我不想伤害赵静,就说考虑考虑,结果迟迟不作答复。哪知道,妈去找了那人,于是就发生那件惨案。”
韩枫听得心里不是滋味,问道:“阿姨怎么找到那人的?她又没跟踪你。”
李伟双眼含泪,说道:“我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我妈看了我的日记后,顺利地找到了那个人。我妈也没经验,跟人家没说清楚,而且一出手就是十万块钱,想不到害死了新郎,这真是误会大了。那天我们出去旅行,听说新郎死了,她人都傻了,脸变得惨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韩枫听得心中冰凉,说道:“这个傻女人,为了儿子,也不能连犯法的事都干。”心想:“要是赵静知道这一切,不知道会怎幺想。糟糕,现在李伟出来了,自由了,又可以追赵静了,而我却把赵静给破了身,这可如何是好?唉,李伟,你为什么不早说明白呢?”
李伟说道:“我再三问她,她才把内情告诉给我。我听了也傻了,问她怎么办。她说她本不想害死新郎,只想阻止他接新娘;现在出事了,只好去投案了,躲着也不是办法。我听了之后,心里难受,说投案也好,争取从宽处理。她说,她又不想投案。要是判了刑、坐了牢,她以后该怎幺见人?我见她实在可怜,就留张纸条给她,自己返回省城投案了。我作为儿子,为了妈,我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哥,这回你明白了吧?”
韩枫听了也不好受,李惠美出了事,他岂能不闻不问?他想:“难道就眼睁睁地看她坐牢吗?得想个什么法子,让她恢复自由。”
他这时也明白父亲韩人杰为什么变得这么沮丧,都是因为她的事啊!
韩枫很痛苦,有种想哭的感觉。他心想:“为什么她不跟自己商量一下?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也许是她不愿意拖累自己,不想把自己也卷进去,想独自承担。”
韩枫真想马上冲去看李惠美,便问道:“阿姨现在哪里?我可以去看她吗?”
韩人杰回答道:“她在警察局,得等到真凶投案了,才能审理。你还是别去了,否则她会更难受的。”
韩枫一脸悲伤,望着衰老的韩人杰,大声问:“爸,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不管啊!”他心里盘算着能把李惠美救出来的对策。这个女人对父亲很重要,对自己也同样重要,不能让她坐牢。
李伟也过去抱住韩人杰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