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烨看着身前这个乖乖地匐在他胸口上的女子,伸出修长的手指细细地为她解开那缕缠绕在他盘扣之上的秀发。
林瑾瑜心情有些躁动,隔了一会儿便问道:“南宫烨,你解开了么?”
“还没有。”
“哦。”
没有解开的话,那么她就再等一会儿。
又过了一会儿,林瑾瑜又抬头问道:“还没有解开么?”
南宫烨悠悠地答道:“娘子,都叫你不要动了,又多了一缕头发缠了上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这样的姿势很酸呢。”
这种姿势保持久了她得颈椎病可怎么办?
但是,还没有解开的话,那就只能等了,总不能硬扯下来吧?那是她的头发啊,也很疼的啊。
马车缓缓前行,又过了一阵子,林瑾瑜再次问道:“南宫烨,你绣花呢?怎么还没有解开啊。”
“快了……”面对林瑾瑜的焦急,南宫烨似乎有些怡然自得?
快了?
林瑾瑜眨了眨眼睛。
南宫烨的这个快了到底是多久?
到底是多久?简直久到林瑾瑜根本不能想象。
因为这厮足足给她解了两刻钟方才将她的头发全部解了开来。
并且,他的这个解开不仅仅是将缠绕在盘扣上的头发解开了,他还将林瑾瑜所有的发髻都解开了。
如此,当林瑾瑜再度离开他的怀抱时,便是一头乌黑亮泽的墨发倾斜流转而下铺陈在她的玉肩之上。
南宫烨凝眉看着眼前墨发披呈而下的女子,薄唇微微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林瑾瑜的发髻全部被南宫烨散了开来,她蹙着眉头怨怪道:“南宫烨,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居然把我整个头发都给弄下来了。”
南宫烨闻言,笑了笑,回道:“我可以给你梳,我很会挽发的。”
“啥?”林瑾瑜似乎有些没有听懂南宫烨的话,他方才说啥?要给她挽发?
挽发啊,呃,这个动作是不是有点太暧昧了?
“挽发……”南宫烨说话之时,竟是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一下林瑾瑜乌黑亮泽的秀发,那样柔滑的感觉彷如丝绸一般,服帖而柔软。
她这个人若似她的发一般柔顺,该有多好?
可是,如若那样的话,她又怎么会是林瑾瑜呢?
头发被南宫烨的大掌触碰了一下,林瑾瑜觉得自己的耳朵旁的肌肉有些麻麻的胀胀,忽然之间,她就觉得马车之上的氛围有些尴尬了。
她清了清嗓音,再度澄清道:“南宫烨,反正方才说的所有的话,都是真的,你若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了。”
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她做事从来不需要对别人解释,对待南宫烨,她已经破例了,只因相处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触及到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那个地方,让她有些于心不忍。
南宫烨闻言,收回了抚摸林瑾瑜秀发的手,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反问道:“我方才的表现看着很像不相信你么?”
如若他不相信她,他会这般急切地进宫么?他会冒着暴露自己在皇宫中线人的危险来保护她么?
“呃……”南宫烨的话让林瑾瑜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是呵,从方才他进殿开始,他就一直在维护她,莫非,他相信她?他竟是这般地相信她?
如若相信她,为什么自上了马车之后他就没有说话?她还以为他在生气呢。
南宫烨看着林瑾瑜,慢慢说道:“你是我的娘子,我定然会信你的。”
林瑾瑜闻言,心尖颤了颤,回望着南宫烨,他这样的话语是在对她许诺么?他会一直相信她的么?
是么?
马车之内,静默了一会儿,林瑾瑜蹙了眉,有些想不通,遂另起话头:“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我的脉象怎么就会呈现出喜脉呢?”
“你的身体还有其他的不适么?”
林瑾瑜摇头道:“正是因着我的身体没有其他的不适,所以我才会觉得奇怪,这个世间怎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
南宫烨闻言,薄唇微抿,似是在思索这件事情。
须臾又问道:“我听说纳兰婉清还有丽嫔都晕厥过去了?”
林瑾瑜点头道:“是的,虽然从这件事情看来,她俩的嫌疑最大,但是,凭我的直觉,这事应该与她二人无关,她们应该只是被人利用了。”
“娘子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你此次被暗算,最终目的不过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怀孕了而已,这是想要破坏娘子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
林瑾瑜侧眸睨着南宫烨,他的眸色幽深若潭,雕刻般的薄唇抿在一起,她秀眉挑高了一些,又看了看他脸上的黄金面具,随后眼神竟是不由自主地滑向了他的双腿之间,因为坐在马车之上,他双腿之间的袍摆有些微微垂下,形成了一个蜿蜒的弧度,他的衣衫乃是丝绸制成,此时在车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之下泛着旖旎的光束。
南宫烨方才这话是什么意思?自成亲以来,她时常会去猜想,南宫烨不能人道一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这样的话语根本就不用问,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如今南宫烨的这一番话语不正好说明了这事么?
南宫烨乜斜着眼眸看着林瑾瑜,当他瞧见她竟是将视线落在自己的腿上时,眼眸微眯,似是在猜想她到底在看什么。
林瑾瑜眼眸微微眨了眨,盯着他腿上的衣摆,心中竟是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