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人员也没清人,所以有人依旧趁机挖苦:“怎么你们班没有人为你助阵啊?”
夏川懒懒地扫视他一眼,伸出食指点了点跑道对面她宿舍的同学,早就眼巴巴地等待着了。
“哦,看到了。”苏越洲笑了笑,又不满意地摇摇头,“这么远算什么助阵,万一你跑着跑着掉坑里,谁立刻拉你起来?”
“哪里有坑?”夏川瞪大眼睛张望着密封的塑胶跑道。
某人毫无逻辑地解释着:“谁说真的坑,我是指你心理紧张,一紧张容易顺拐,顺拐过后就会摔倒,摔倒就像掉进坑里,爬不起来……”
“闭嘴吧你!”夏川责令他。
“说来说去还是不敢承认自己顺拐。”
“……”
所谓的顺拐是当初军训时候,夏川闹出的一个笑话,结果被某人记在心上,时不时拿出来回味寻开心。
她当下忍无可忍道:“就算摔得多惨也跟你没关系。”
苏越洲双手叉腰,一条腿站得很开,姿势随性不羁,他仿佛看定了好戏,就等着下一场比赛的开始,就算边上铅球场时不时传来喝彩的声音,他也目不转睛脚不挪地。
是打算立地生根了吗?
夏川感受到了无形之中他所带来的压迫感,心中顿时很想爆粗话。
这时周青她们终于得到通行证走了过来,帮她拿钥匙饭卡等,簇拥着给她加油打气,夏川也不用再看着某人脸色,撇开郁闷望向周围的风景。
前一拨人比赛结束,老师打完表记完成绩,这边就要开始下一波的预备站线。
站线的位置需要抢,夏川慢了一拍只能到最外边,等枪声一过所有人又并成一条长龙,夏川起初就落在了队伍后边。
她们这组运动型女生很多,夏川没打算拿名次,就这样跟前面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差,偶尔加速追赶上去。
第一圈结束,她追了两个,心里好歹有些安慰。
但从第二圈开始,不知是天热还是精力耗尽,她全身乏力加上气喘不顺,被后面的人一个个反追上来。
这下除了乏累还有焦虑。
她旁边内圈一直有人在跑,她知道是他们宿舍的人。
她心说丢脸就丢脸吧,总归不是最后一名,跑到终点就可以四肢一躺睡下了。
谁知,她不经意回头查看的时候,就连原本一直落在最后的那位女同学也蠢蠢欲动地发了力,打算暗中慢慢赶上她。
而除此之外,已经别无他人。
夏川在无形的阻碍前虚脱挣扎着坚持,看东西也有些眩晕,所以她闭上眼睛默默咬牙,某些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对话就显得格外清晰起来,她一听便知道出自谁口。
“这速度,连菜花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吧?”
“兄弟,十分之一太夸张了,我看大概十分之三。”
“你们是不是男人,这么欺负我们夏川,有本事跟菜花比去啊……”
“我家的菜花是犬界的博尔特,一点都不夸张。”
“……那么菜花他娘是什么地位?”
“她是爬行科里的特尔慢。”
“特尔慢又是什么东西?”
“特尔慢,不就是蜗牛爬喽……”
“哈哈哈哈……”
“……”
夏川内心将人骂了个遍,也许是那股子嘲讽让她拾回尊严的底线,目不斜视地超前加速,在终点线前十米处连续超越两人,最终拿到了倒数第四的名次。
终于结束了,夏川瘫在草坪上望着蔚蓝天空大口喘气。
宿舍的同学纷纷上来搀扶她,都没说什么多余的,劝她跑完不能躺下应该适当走着释放肌肉,然而她浑身无力到抬不起手。
就让她稍微躺一会儿吧,做一会儿的懒人也好,夏川想。
有人走过来,突然罩住顶上的光线,从躺地的人视觉看过去是一团黑影,看不清是谁。
夏川只觉得那黑影的范围逐渐扩大,像是慢慢砸下来,直接砸晕她脑袋,待后来视线渐渐适应黑暗,她才看清那黑影其实没动,只是异常认真地观察着她,而刚才那一切仅仅是她的幻觉。
“看什么?”夏川不习惯,嘟囔着将头转开。
某人一串风凉话砸下来,“做完剧烈运动立即躺下会增加身体器官的压力,全身血液流动不通,导致心脏骤停突然死翘翘。”
“……”
夏川将双手遮上脸面,深吸了一口气,这个道理她自然懂,就不需要他多加提点了吧。
不过为了不成为傻乎乎的送命者,她还是选择了明智的保命方式,在旁人的搀扶下绕着操场走了一圈。
*
苏越洲回到自班的领地,正好碰见先前打球的人找来约,他抬手看了看表,又找了份运动员具体项目时间表,翻到某一页仔细看着,最后挥挥手说没时间不打了。
“怎么又没时间,我看你没比赛了呀!”对方郁闷道。
一旁的方城跳出来帮忙解释:“不是他比赛,是他要看人比赛,哥们就成全人家难得偷窥的机会吧。”
苏越洲瞪他一眼:“谁偷窥?偷窥谁?”
方城笑他:“装什么装!刚刚看了两圈还不过瘾,眼睛咻咻瞄得可真快,成指南针了吧,兄弟我舍命陪君子,可以继续帮你打掩护……”
“谁要你跟了?你给我原地待着。”苏越洲没好气地指着方城。
方城立时站直身子,看着某人飘忽不定的眼神好意提醒道:“那你赶紧走吧,五分钟后,跳高场地,第五个,错过了就没得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