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好好呆着吧,虚成这个样子,明天我弄几支老参来给你好好补上一补。”
拓跋览闭着眼不住喘气,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额上已是一层薄薄的虚汗。
不多时路秋回来,脸色却是十分慌张的样子,拓跋览闻声睁眼,朝他身后看了看,皱眉道,“人呢?”
路秋讷讷道,“……没找到。”把手中的东西扔在地上。
拓跋览见那正是杨眉衣物,一时只觉胸腔中那颗心重重地一跳,痛楚便从那里蔓延出去,连指尖都感觉到锋利的疼痛,他略略镇定了些,又问,“怎么回事?”
“人已经跑了。”路秋说着从那堆衣物里翻出一颗圆圆的蜡丸,托在手上,“臣发现了这个。”
邵之剑伸手接过,捏破蜡丸闻了一闻,皱眉不解,便伸指刮下一点沾在舌上,“是药,还是十分难得的极品mí_yào。”说完便递在拓跋览手中。
路秋懊恼道,“妖女果然心怀不轨,可恨让她跑了。”
拓跋览慢慢又感觉到身上透出一种彻骨的寒意,一时间仿佛连骨头缝里都弥漫着丝丝的冷气,他把那药丸握在手中,冷冷问道,“顾佑诚什么时候走?”
“今日午时。”路秋朝窗外看了一眼,“此时只怕已经出发了。”
“今日?”
邵之剑道,“你睡了快两日两夜,今日已是初九。”
拓跋览把那药丸塞入袖中,寒声命令,“让路春去,把他拦下来。”
路秋道,“昨日便不见路春踪影,臣还在找他呢。”
拓跋览目光一闪,“那你去。”
顾佑诚坐在马车里,看完了手中那张信纸,便随手揭开手炉盖子,把信纸扔了进去,眼看看那纸在炉子里一点一点焚成灰烬。
忽听车外有急促的马蹄声,摇摇晃晃的马车突然一个急停,顾佑诚皱眉,掀帘问道,“怎么回事?到哪儿了?”
罗松在车外答道,“禀王爷,刚刚出城二十里。外面……来了人,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
顾佑诚闻言,把手炉往案边一放,俯身下车,抬头便见一支马队停在自己车队前方,清一色的黑色马匹,马上人身着深蓝官服束黑色锦带,腰佩弯刀,黑色官帽上各自别着一支黑色的羽翎。顾佑诚四下环顾,笑道,“今日离京听闻拓跋大人身体抱恙,便未辞行,各位一路赶来,是替拓跋大人送行的么?”
路秋翻身下马,上前行礼道,“王爷稍候,我们府督片刻就到。”
顾佑诚眉峰一抖,居然并不生气,回头命令,“泡茶来,我与路府使坐着喝茶。”说着将手一让,两人便朝不远处一个荒亭走去。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远远的地方才过来一顶软轿,路秋站起来,“我们府督来了。”
那软轿不多时便到了面前,轿旁侍卫打起帘子,里面一个人靠在轿内,那人身着墨色官服,金色箭袖,腰间金色束带,头顶一只金冠灼灼生辉,只那脸色在一身黑衣的映衬下,白得仿似冬日一段冰雪。
顾佑诚看了一眼,笑道,“拓跋大人远道相送,本王愧不敢当。”
拓跋览在轿内微微欠身,“不敢,本督此次前来实是有事搅扰王爷。”
“何事?”
“本督府令失窃,有线报贼人便藏在王爷仪仗中,还请王爷——”拓跋览停了一停,“让本督查上一查。”
顾佑诚将茶杯放在石桌上,起身道,“拓跋大人是否有些逾矩了?”
拓跋览看了他一眼,垂着眼皮道,“请王爷见谅。”
“本王若说不呢?”
拓跋览低头看着自己搭在袍间的手指,白得像一只鬼,此时竟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欠奉,胸中不由烦闷欲死,口中更加再无好气,应道,“本督劝王爷还是见谅吧!”说看偏转头看向路秋。
路秋将手按在腰间,那弯刀便出鞘一半,不远处守卫的羽翎卫见他动作,齐刷刷把弯刀出鞘,只待一个命令,便要让眼前人血溅当场。
顾佑诚看了他一会儿,点头道,“你随意查。”坐下来接着泡茶。
拓跋览朝路秋摆了摆头,路秋将弯刀回鞘,大步朝淮安王仪仗走去。拓跋览看他去了,仍坐在轿内不动,他此时犹在低热,只虚虚地闭了眼睛靠在轿壁上。
顾佑诚看茶泡好,自倒了一杯,转脸看他,淡道,“拓跋大人看样子病得不轻啊。”
拓跋览自阖着眼睛,并不答话。
顾佑诚又道,“不知何方小贼这么有幸,居然劳动拓跋大人带病亲自抓捕,此番就是被抓回去,也死而无憾了。”
拓跋览无所谓地笑笑,赞同道,“是啊,死而无憾。”此时路秋匆匆过来,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拓跋览脸色越发雪白,低声道,“可看仔细?”
路秋点头,“断无遗漏。”
拓跋览一时茫然,他本拿定主意就算今天与南朝淮安王当场撕破脸皮也要把人抢回来,却不想人家根本就不在仪仗之内,只是这出城道路都为他羽翎府所制,如果不在王驾之内,难道仍在燕京城中?
他想了一想,心中仍是不甘,便挥手命路秋退后,自己勉力支起身体,坐直了向那顾佑诚道,“王爷,本督仍有一事不解。”
顾佑诚已经站起来,“请讲。”
拓跋览咬了牙,问道,“令千金何在?”
顾佑诚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了一时,突然叹了口气,“阿眉顽劣不堪,本王已经吩咐家法处置,此番回去便请族中宿老见证。还请拓跋大人看本王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