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地感到,社会是复杂的,生活是五彩缤纷的。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然而,怎样才能得到幸福?这是个永远探索不完的课题。无论谁,只要不断探索思考,认识总会提高一步。她觉得她的思想一夜之间发生了质的变化。她觉得这是她追求幸福的成果。
她认为,人都有自己的感情,人不能欺骗自己的感情。她为自己产生了为自己的幸福而豁出来的勇气感到欣慰。她想到自己将要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心里特别欢畅。
范霞又想,人常言“无巧不成书”,那是因为生活中本身就有许多巧合,书中的内容来自生活,加上编书的人把这些巧合糅在一起经过加工,就显得更巧了。
她常常感叹缘分,感叹命运,那是因为生活中有些事情的发生好像不大合乎常理,可偏偏就发生了,不是用缘分和命运解释就没法儿说。
她不得不承认,她跟浩天年龄尽管相悬,却爱得那么深沉,那么真挚,那么热烈。按生活常理来看,很是荒唐。可是这些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发生到发展,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在外人看来很可能不理解,但她自己很清楚,那都是无法避免的。
比方说,你可以拒绝呀!可在那样一种情况下,哪有拒绝的念头?一时间心花开放,欢喜得只怕错过,哪还会拒绝?
控制力差,那是显然的,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身不由己,死了也心甘情愿,本来乐意那么做,还怎么控制。事情过后,遇到麻烦,有时候会后悔,可是最终还是不后悔。
见不到浩天,总是那么想念,那种想念是一种很美妙的想念。一旦见了面,怎么能控制得了呀!能控制住,得有控制住的因素。不具备任何控制因素,怎么能控制住呀!
当然,事情积累到一定的时候,问题就出来了。在浩天回村的这十来天的时间内,她尽管不止一次地得到了浩天给予她的快悦,但是烦忧也不断地袭扰她的心,实际上烦忧袭扰的时间比快悦多得多。
在这种情况下,有时候很想控制,可是控制的结果是,竟感到生活黯淡无光了,于
是心头的火苗遇到一点风就会旺起来。旺起来以后,有时会被周围泼来的水浇灭。但那火苗却不会被完全浇灭。水过之后,有风一吹,便又燃烧起来了。她现在又有了一个新的发现,火一旦燃烧得特别旺盛的时候,旁边有人泼那么一点儿水,是根本浇不灭的,火浇不灭,那水反被火烧成了气,或者仿佛是水变成了油,使火越少越旺了。
她压根没有想到,在几分钟的时间内,她就解决了好多天来为之忧虑的事情,赵昀竟然表现出了她从来未见过的沮丧样儿。
仙梅同意订婚,那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而她对仙梅说了自己的隐私,简直是太危险了。可是鬼使神差,她款款地就给说了,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那也是不由人的。她当时只觉着说出来才好,丝毫没想过该不该说。效果究竟怎样,还得时间检验,从目前看,是说对了。
浩天见范霞不理他,已经到了正房里,心里遂又琢磨起了唱词,他勃起的坚挺随之已软了,心里觉着大清早的,范霞不理他完全是应该的。
他想好了几句词,赶紧坐起来在电脑上记下。昨天晚上他是熬得瞌睡得连眼都睁不开的时候,到床上准备略微躺一躺,结果就睡着了,因此连电脑也没有关。衣服还是起来方便的时候脱的。夜里起来那会儿是什么时候,他都迷迷糊糊地不知道。
写下想起来的几句唱词后,他起来到院子里呼吸着新鲜空气,活动了一阵子才回来洗脸。他一边洗脸一边想起了几句称道范霞的押韵的句子来:
仙女下凡古杨村,光彩夺目醉人心。上帝造就高品位,岂能总是假作真!奉命前来责任重,我本是天降护花神。
洗完脸,浩天用极不准确的晋剧腔调唱起来了。范霞听见了,笑着说:“你这唱吧,有心脏病的可是不能听!”
“我是抛砖引玉么?你给我唱一唱,我洗脸的时候想下的几句。我说你唱。”浩天看着范霞花朵一般的面容说。
“那你说吧,”范霞说着就做出了准备唱的样子。
她摆出优美的舞台姿势,高挺着胸脯,一条腿在前,一条腿在后,两只手也做好了戏剧女角色的动作。
于是浩天说一句,范霞唱一句,唱完后,浩玉鼓掌。
“听起来真是舒服,简直就是余音绕梁,有乐器配上就好了。”浩天说。
“我爹那儿有乐器,有空去学吧,好好儿学三年就学会了。”范霞说。
“得用那么长时间,我可没功夫学。我有空余时间,还是给你写唱词吧。”浩天说。
“也对,你的唱词写的还不错,”范霞也夸了浩天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