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珠的秘密。
乔昭目不转睛盯着那串手珠。
这串给她带来天大麻烦的手珠究竟有什么秘密呢?她摸索过许多次,却一无所获。
“昭昭,你看这些纹路。”邵明渊指了指其中一颗珠子。
乔昭把沉香手珠举起来看。
深沉的颜色,顺畅的油线,颗颗珠子圆润饱满。
乔昭走至窗旁对着透进来的日光再次打量,眼神忽然一缩。
那些原本瞧着自然的纹路,若是没有邵明渊的提醒依然会被忽略过去,然而现在仔细分辨,却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些纹路着过色——”
“对,不只着过色,那位擅长雕刻的匠人用特殊工具把珠子放大了看,看到很多有趣的东西。昭昭你看——”邵明渊把一幅画卷徐徐展开。
画卷上竟是一幅山水图,图上写着四个小字:千岭九叠。
“这是——”乔昭闭了闭眼,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最终定格,睁开眼与邵明渊对视,“岭南?”
她并不熟知大梁每一处山河,但这一年多来却翻阅了不少关于岭南的书册,所以“千岭九叠”四个字很快就找到了出处。
那是位于岭南崇峦县的一座瀑布,因其宏伟壮观得名。
邵明渊眼中闪过赞赏,笑道:“昭昭你知道么,这四个字是从这四颗珠子上发现的。喏,这道暗纹尾处的黑斑放大了就是一个‘叠’字。”
邵明渊指出的四颗珠子并不是相邻的,而是毫无规律分布在手串各处,那个所谓的黑斑只有针尖大小。
乔昭默然。
祖父说得不错,这世上永远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很多奇人能为常人所不解之事。
“那这幅山水图加上‘千岭九叠’,代表什么意思呢?”乔昭喃喃道。
邵明渊伸手抚平她眉心:“不要伤脑筋,我已经派人去那边了,相信真的见到实景总会发现一些端倪,比想破头要好。”
乔昭眉目舒展:“你说的是,不想了。”
邵明渊笑道:“肚子饿了。”
“厨房煨着兔肉羹,我叫阿珠给你端来。”乔昭扭身往外走,被邵明渊从背后抱住。
“庭泉?”乔昭喊了一声。
那双大手罩上她的丰盈。
“这是白天……”
男人下巴抵着少女丰润青丝,轻叹道:“昭昭,你快长大吧,我好辛苦。”
少女声音低不可闻:“到了正月,我就及笄了。”
乔昭是正月二十五生人,过了这个年便满十五岁了。
“好了,不说这些,吃粥吧。”乔昭挣脱邵明渊的怀抱,理了理鬓发,佯装若无其事喊道,“阿珠,把粥端来。”
看来她要给某人配些清心寡欲的汤药喝才好。
很快年关就到了。
明康帝虽然一百个不情愿,还是不得不出关了。
他又不是任性的昏君,总要出关过年的。
年关,年关,欠租负债的人都要在这时候还债,他这个皇帝也不例外。
此时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听着内阁大臣与六部尚书争相哭穷的声音,明康帝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今冬连续大雪,数十县遭灾,百姓多有冻死饿死,我们户部虽开仓放粮,竭力救灾,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孙尚书这话说的,难道我们工部就有米下锅吗?那些被大雪压垮的屋舍不需要修葺?先不说别的,就连宫中垮塌的毓文殿还原样摆着呢。”工部尚书不甘示弱道。
刑部尚书寇行则连连叹气:“因为雪灾京城多了许多流民,作奸犯科的越发多了,可不安置好这些流民,就不能从根子上解决这个难题。”
怎么安置流民?当然是要钱了!
这时吏部尚书插话了:“流民需要银钱,大大小小的官员就不需要了?你们户部还欠着官员们去岁的腊赐呢,现在别说补上,连今年的腊赐都没见着。”
所谓腊赐,就是各衙门封印前以天子名义发下来的年终奖励,与固定的月俸不同,数额随着每年国库银子的丰少而有所增减。
对大梁官员们来说,腊赐已经数年只减不增,到了去岁干脆没发,说与今年的腊赐一道发放,谁知盼星星盼月亮一个铜板都没盼来。
吏部尚书想到那些哭天抹泪的下官就头疼,甚至有个下官醉酒后与同僚发牢骚,说已经兼职当了一个冬天的写字先生,再这样下去就只能去尚书府大门外静坐了。
听到吏部尚书的指责,户部尚书牙根发酸,恨不得一口唾沫呸到那张老腊肉脸上。
他们户部不发腊赐?这是他们乐意的吗?
去年皇上焚香修道时不小心把宫殿烧着了,难道让皇上去睡大街上?当然要掏银子修啊!现在库里干干净净连老鼠都没了,他们拿什么发?
这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你们都给朕住口!”明康帝黑着脸冷喝一声。
他才刚刚出关,这些酒囊饭袋就追着他要钱?
什么都要他这个皇上安排妥当,还要他们干什么?没银子不会想办法啊!
想办法?明康帝忽然一愣,视线缓缓从一个个重臣脸上扫过。
似乎也不是没有办法,这些老家伙一个个跟他哭穷,实则哪个家中不是富得流油?结果弄到现在他这个当皇上的最穷!
不就是不小心烧毁了宫殿用了点银子吗,这些老混蛋就抓着去岁的腊赐不放,一而再,再而三来提醒他。
呵呵,他是会被威胁的人?
嗯,最近他要打起精神留意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