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吃者,是把自己吃的弄到手,吃不了兜着走。花天酒地吃不了,就弄出些玩乐来了。什么子歌舞升平,什么子万世扬名的创举,做一些样子让后人去纪念,你想那里面是什么子呀”
“你说得对。”鉴真笑了笑说:“强者的吃是占有弱者的吃,还弄些把戏去不朽地吃,让子子孙孙去吃。说穿了,天下就是个吃的天下,其它还有什么子可言?”
马阳正想接着聊,见马三元站在门口听得入了神,便问三元怎么了?鉴真站起身说咱们说过了头,许是都来乐吧。马三元笑笑说都来了,在下边等着哩。鉴真笑向马阳说咱们都下去吧。
马阳笑笑,起身向门外走。
两张餐桌设在斋饭堂。马阳进屋,众人起立迎着。在众人的扯扯拉拉下,马阳坐了一桌的首席。马阳这桌,左边是哥子嫂子侄子,右边是自家女人梅含章和鉴真殷寡妇马银根马三华。其实,两张都是大园桌,也分不出上下来,然都自觉论了座位,许是马村人千年难以改变的习俗了。马阳望一眼旁边那一桌,就有马三元张淑华一吨半张春禾马娥姑张土豆柴旺扁鸹马妹,心想都是相近的人了,鉴真说得没错。
“庄里怎么样了?。”马阳问身旁的梅含章。
“都派了人管着。”梅含章说:“想不会有事。”
“你就放心吧。”殷寡妇笑说:“那些人都是尽心尽力的。”
马阳便不说话,心想这桌就差银根媳妇没有来,但他不好问的。
一时开席,众人都向马阳敬酒。梅含章笑着对一个一个来给马阳敬酒的人说别把他给灌醉了。敬酒的人也都自喝满杯,任由马阳湿一下嘴唇就行了。
马奎嚷着跟小叔碰杯,嫂子吴银花只好给马奎杯子倒杯代酒。马阳就瞅着银花跟马奎喝了。马奎喝干了杯水,嚷说小叔快干。
众人都笑,马阳见哥子举手要打侄子马奎,马奎缩头做怪相,嫂子吴银花忙说:“小奎别闹,小叔是酒你是水。”
马奎嘟起小嘴说:“我要酒。”
马阳心想我真是一杯酒,这桌上几个人都喝过哩。这众多人用名给马阳做生日在一起吃喝,也就是一种集体性的乐事了,马阳觉得无甚么可以欢心的,那一个个你劝我奉的喝酒不值得一表的哩。他又见儿子跟马银根一杯一杯地碰,究竟谁奉谁也没有一句话。
哥子的酒量很大,不知喝了多少杯。马银根醉了,伏在桌上哭。
“怎么了?。”鉴真发话了,说:“今天是喜事。”
“哭什么子。”殷寡妇就推哥子马银根说,“你来恭喜的,像什么子话。”
马银根抬起头来,给马阳哥子斟酒,又喝下去了几杯。马银根就痴笑了,吐词不清地说,“我的命儿就在你马镇长手里,我怎么活?。”
“你也太脓包了。”马阳听见哥子说,“你看那一样没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