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属女人干的活儿哟。”马阳用手指那些女人说。
“是呀。”梅含章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的确绿得好看:“女人就是花嘛。”她就想当年参加秧歌队也这么跳,咱马村有十大姐的,她是其中之一,唱新戏当喜儿跳秧歌领头儿,那时马阳就不干说人要花心的。
“对,是女人干的。”马阳的话打断了梅含章的回忆,马阳说:“你看,那些女人有的还是涂多了,脸太白像死猪烫白的肚皮,你看。”马阳手指说:“那个胭脂恰当,脸儿红润,多么受看,”
“涂得好。”梅含章顺他手望去看见了那个女人的脸,说:“白里透了红,是好貌好色。”马阳又指指戳戳说了几个女人,评头品足倒也是行家的话,梅含章就笑说:“你这样指点胭脂,干脆去给她们当顾问,像酒厂顾问一样。”
马阳心里一颤。
“弟妹,你们在这儿么?”马阳和梅含章正看得兴味盎然,吴银花牵着马奎走来了,问:“你们在这里热不热?”
“小叔!”马奎小嘴儿甜甜地叫了声,马阳就把侄子拉在自己跟前了。
“你们来了”
“报了。”吴银花说:“开始人家不同意,说开过了,且孩子还小,左说右道的,校长知小奎他爸是镇长,便同报名的和班上老师商量,最后定下来交半托费,既算人托又作上学两不误。”马阳听了就觉这说法倒是新鲜。
“这就好。”梅含章说:“孩子上学是大事。”
“后天上学。”吴银花说:“这几天停课闹马皇,到时我送他去。”
“小叔,胖屁股。”马奎嚷着说,看了一阵子的几个人都笑了。
“小奎乖。”马阳笑说:“不看胖屁股,你看打鼓就是了。”
“小叔,我要打鼓。”
“你长大了再去打,现在让他们打。”
“小奎别淘气。”吴银花说后转脸向梅含章说,“妈,晌午了,咱们回去弄饭吃吧。”
“把小奎丢给我们。”梅含章说:“你去忙吧,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今天厂里放假。”吴银花说:“我也没事,咱们就到镇上吃点。”
“那我们就去吧。”梅含章点头。
马阳牵着侄子的手跟着两个女人走。挤出人群,踏进了镇的住宅楼进了哥子的家。两个女人去了厨房,马阳坐沙发上跟侄子弹玻璃球玩。
“吃个简便饭。”不一时饭菜上桌,齐坐桌边,吴银花说。
“不等着小奎他爸?”梅含章问。
“等也白等。”吴银花说:“他难得回家吃饭的,他吃百家饭。”
“怎么叫百家饭呢?”梅氏问。
“就是到处吃呗!吃了还要跳舞,叫小姐!弟妹,你哥子变坏了哩!”吴银花恨恨地说。
“那他晚上回不回家!”梅含章问。
“经常半夜三更回来。回来就一脸酒气挺尸!”吴银花说。
“那怎么行?”马阳心想,哥子这样,是不是也像他了呢?
“小弟,弟妹,你们来了?”马阳刚想说话,哥子进了屋,亲热地问话。
“快来吃饭。”梅含章说。
“妈,你快吃。”哥子说:“我吃过了。”说着,哥子打了个酒嗝儿。
“爸爸,放屁了。”马奎小手儿挥着筷子说。
“小奎,乱说。”梅含章剜侄子一眼,说:“你爸爸是打嗝。”马奎扮了个小鬼脸,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