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仍旧带着些微卷的发丝披散在肩上,倒是衬得脖颈修长。
灵均心中想着,这人生的真不像那些个蛮子啊,有种异样的美丽,天生不公,他野性灵敏能够驱逐野兽,却得了野兽的俊美,没有野兽的脏乱。
檀郎淡淡喝了几口,两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
“你——”
灵均淡笑一下将手中的抹额一把扔过去,躬着身子靠在椅背上:“你日后还是不要来了。皇帝有意将赵国宗室女子许配给你,怕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即便不是宗室女子,什么将军啊大臣的。”
他忽然放下酒杯,一双眼睛有些寒意:“你真是不让我开心呢,一见到我就要如此么。”
灵均打了两个不咸不淡的呵欠:“我们不是孩子了,要懂得向现实屈服。”
他忽然起身,冷冰冰的眼神像刀子一般看着她,遂一去不返。
灵均自己像没了生气一般抱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是觉得心中空荡荡的。
起初她以为,若是再见他,自己会骂出来,你当我家是青楼不成。可是随后又觉得自己可笑。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一味折磨纠缠,而她自己也在半推半就,男女之间的感情在这种情形下实在是趋向危险。
她悠悠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去,心中却很是疲倦。
也许是两人都太过寂寞,他的爱并不温柔,甚至是粗暴的,可是那也许是一个女人缺失的原始快感。而自己,也慢慢变得分不清楚…
这顿饭吃的很是寂寞,灵均心下笑笑,这算什么呢,自己也不是没有寂寞过。她一个人懒懒堆在一旁不动,怀中却忽然被扔进来一团雪白细软的东西。
灵均捡起来一看,是一只异瞳的雪白波斯猫,褐色与水晶蓝的猫眼儿眨巴眨巴的看着她,然后“喵呜”的叫了起来,叫的人心肝儿直颤。
这只猫这么看怎么熟悉。
檀郎抱着手臂静静站在一旁:“这小东西从党项运回来的,你不养它我可以杀了吃。”
灵均瞪他一眼:“这小东西不是你打仗的时候得来的吗,费好大劲儿弄过来干嘛。”
檀郎不咸不淡的看她一眼:“在大帐里天天叫春,估计是让你养刁了,矫情的很。”
那猫儿过了快两年了,身子也没太胖,估计是半道儿上颠簸的,还有些黑眼圈一般懒懒的,灵均一看到它忽然觉得母性大发,直想把这可爱的东西揉进心中。
檀郎有些鄙夷:“这种东西被惯坏了,以后会更娇弱。”
灵均翻了个白眼,将怀中一团小东西宠的不成样子。
檀郎掩下了嫉妒的表情,看看一旁高镜中的自己…明明比那个小破猫儿英俊多了,真是不识货。
灵均逗弄了半响,那猫儿一开始还狠兴奋,后来便倦的直吐泡泡儿,一眼便睡去了。
她不想回头,怕对上他眼睛。
檀郎扒拉着低矮的凳子直接坐到身旁,由下到上看着她的眼睛:“我曾经就告诉你,我不需要别人的掌控。你如何想是你的事情,不要管我。”
灵均心中无力,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也许是一种无奈的默认了罢。
春节那晚屋外早早想起了鞭子声,他俩一早以来,灵均闲来无事,便和他对阵。
她打了半响,露出一个明艳笑容:“你可以出师了。”
她在党项的时候,她半推半就叫了他一些粗浅的剑法,他则将他的刀法倾囊相授。
刀剑本为一体,皆是伤人利器。世上有无情人,却难阻止刀剑无双。
檀郎轻轻摇摇头:“你的天资真不一般,剑走边锋但却很凌厉。”
二人扔掉刀剑坐在一旁,看着天上忽然熊熊而起的万家烟火,将五彩缤纷的世界照亮。她懒懒的靠在一旁,想起去年种种,心中喟叹万千。
“撒都汨…”
檀郎皱了皱眉:“提他做什么呢。”
灵均想起了对方那温和却深含深意的笑容:“好久没看到他了,去年有一日我喝醉酒了放灯,似乎看到这个混蛋坐在我家房梁上看着我叹息。”
檀郎啧啧一声:“你可真够自作多情的,那个混蛋可不是在想你。”
灵均哈哈大笑:“得了吧,那种麻烦的家伙送上门我都不要。”她沉下眸子,却想到那日蒙昧的光下,撒都汨脸上衣衫而即的寂寞笑意,就像是被爱人所背叛后剩下的深深沉寂。
檀郎闭着眼睛抱臂坐在一旁,却带着些叹息:“我也不喜欢那个人,可是上天已经报复过他,他此生都不能得偿所愿啦。”
灵均心中微怔,有些不知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
檀郎睁开眼睛,银色一抹朱砂流入黑色的双眼:“那个人,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她心下一听,却想到了折子戏中的痴男怨女,宋之韵也好、颜风神也好,乃至于天心、女罗,竟然久久痴痴坐在一旁。过了半响,却只能重重叹息一声。
檀郎的声音在漫天烟火下显得缥缈,眼神也变得迷离:“母狼会吃掉弱小的幼崽,利用胎盘的营养补充母体,也会在剩下几个幼崽后抛弃更弱的一个,他们是现实的生物,为了繁衍与yù_wàng,会费尽心力哺育强大的后代。”
灵均知道他想起了远方的朱兰夫人,一想到自己亲生父母皆亡,却更觉得可笑:“也不是每个父母都有命留下来供养子女的。”他的侧脸在灯火下反而有种异样的脆弱,也许他终究不属于繁华的上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