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干枯的手:“您说什么呢,您给了选择,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和您经历和惊涛骇浪,我也就没法儿再过那些大院中木头日子了。”
“是谁!”萧惠眼角锋利,片刻之间将高阁上的瓦片抽的七零八碎。
她心中诽然,这股气息与山风水木浑然一体,细微的低到尘埃中,她竟然现在才感觉得到。
青色身影一闪而下,萧别古片刻间已经恢复到平日中威仪的翰林学士。她定眼看着面前的少女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惊艳一闪而逝。
“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孩子,终究是大赵子民,我恕你无罪,回去吧!”
少女呵呵一笑:“萧大人怎么知道我不是雅舍前的那些官家女子呢?”
萧别古懒得同眼前这只小猫儿说话,萧惠却厉声训斥:“别说她们不知道大人的真身在哪里,就是知道了,她们都晓得大人的规矩,哪一个敢来?”
少女倒是不亢不卑:“大人被这些俗事打扰已久,近两年虽然女官吏仍有进入,却难以得到大人举荐,怕是名不副实,凭惹流言蜚语吧。”
萧别古懒懒回头看她:“你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要知道,那些大家教出来的孩子眼界心性都是非同凡响,何况你们这些平民女子,即便你生的堪称绝色,你以为女官吏是给那些男人做点缀的么?”
少女抱着臂大大方方笑了笑:“在下自然比不得朝堂上那些翻云覆雨的男人,他们手中握着大权,却算计着江山呐!”少女声音幽幽深深,直说进人的心窝之中。
萧别古似乎有些意动,总感觉与心中隐藏的不安微微契合,皇帝进来沉迷道教倒是其次,纵容支家也有了几年。可是最近裁撤审判院,又流放许多贵姓贵族,行为举动一反其常,虽称不上朝令夕改,却也令人匪夷所思。
少女桃花眼儿的眼尾儿勾勒出点点绯红,带出一点笑意,又抛出了一个更大的鱼钩:“元岁十五灯节行刺丞相的女子已经被枭首在城上多日了,您不觉得奇怪么?以往行刺丞相号称仁人义士也不在少数,为什么丞相非要强调这女子是政敌挟私报复,却将她枭首以警示众人呢?”
萧别古微微皱眉,这几年来,她对丞相的嚣张行径与皇帝的纵容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皇帝不是没有主见的人,更谈不上一个被人左右的人,所以她相信皇帝心中始终是有一杆秤的。
少女的声音似乎极具诱惑力,一步步的将水中石子的波纹扩大:“您可能不知道吧,那女人行刺失败,口中言之凿凿,说丞相私通敌国呐!”
萧别古忽然抬头申斥:“大胆民女,胆敢妄议朝政!”
少女的脸面无表情,似乎在描述一个不可多得笑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哪怕丞相有通天的本领,老天在看着,百姓的眼睛在看着,您真的以为宫中的贵人们掩耳盗铃闭塞耳目,这天下就会安全吗?”
萧别古多年身在高堂,哪有人敢顶嘴一句,就是那些疏豪人物,见到她也要礼让三分,今日被这女孩子将朝堂的皮肉剥开,心中怎不鲜血淋漓?她心中难道不知道许多,可是她纵然有些权势,始终是皇家的奴才。皇帝,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了。
萧别古深吸一口气:“隔墙有耳,进来吧。”
暗室内灯火幽幽,照亮了少女美艳的容颜,她眼神斜睥着萧惠,示意萧别古遣仆人出去。萧别古使了个眼色,屋中的火光幽暗的闪了两下。
少女神色幽静:“萧大人想知道什么?”
萧别古忽然气笑了:“你废了许多唇舌,不就是想要与我搭上话么?怎么反而问我想知道什么?”她神色一凛,通神的威仪已经形成无形压力:“小姑娘,你进的来,说不出一二来,可就出不去了。”
少女微微勾唇:“那我就说些有趣的事情吧。”她起身在屋中随意的散步,眼睛却盯紧了屋中的角落,连尘埃都审视的一清二楚:“从前有位将军一心为国,为朝廷立了许多战功,只是奸佞当道,四周都有异族,他心有戚戚焉。一日,皇命下达,命他去北边戍城,他自知凶险,因为那城中的县令是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卑鄙小人,他心中本来就敏感,这次却更加肯定,怕是有去无回了。将军同县令接触了几日,越发觉得事情不好,可他思前想后,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将军心中有未完成的愿望,那就是陪着未过门的妻子白头偕老,看尽天下梅花。”
“也怪将军命不好,竟然被他发现了,戍城县令竟然私——通——敌——国!”她一字一顿,字字泣血扎进萧别古的心中,那双幽暗的眸子与将军的眸子重合起来,都染上了暗红的血色。
“将军自知早晚身陷囹圄,便将他通敌的证据交给妻子,又将她送了出去,请一位朋友照料她。
可是将军果然无命,敌军攻来的时候,将军率人抵抗,发现整个道的兵马早就被县令偷着抽调走了。将军只能带着自己的亲兵负隅抵抗,他心中不甘、愤怒、无奈、寂寞,拼尽一切撕扯幕帘,将一系列难解的谜语写在上面。”
“将军果然是知命之人,他无法抵抗,城门几乎告破,他被敌军擒获,可即便对方折磨他、拷问他,他仍旧不言一语。待援军到来,将军已经奄奄一息,敌军自知无用,便弃他而逃。将军还剩一口气,却没想到,他没有死在敌军手里,竟然是自己的政敌给了他最后一击,让一位忠臣义士魂归西天呐!”
萧别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