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妈妈她会猜到吗?”
白建生看着女儿的背影,看了眼已经被他掐灭的烟灰,余烟升起仍然还有刺鼻的味道残余在空气中,随手拿起杯子浇了点水进去,淡淡地说道:“路上注意安全。”他没有再抬头,直到听见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喃喃道:“你是她生的,和她一样聪明……”
当时沐兰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好像也说过这句话。她是怎样回答的?哦……
“她也是你的女儿,很多地方她都很像你。”这声音如同以往一样温柔且坚定。
“她的脾气可比我怪多了。”白建生无奈地摇头笑了笑,“所以,你才总怕她行事极端,怕她容易冲动,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可是,阿兰,她已经长大了。”
沐兰幽幽的话语从那端传来:“她还太年轻,现在她不懂什么是妥协,在一个家庭里,在一场婚姻里,懂得妥协有多重要。”
他仿佛被戳中了什么,只叹了口气说:“是啊。”曾经年轻的他,并不懂得什么是妥协。年少轻狂撞上了随心所欲,宛如烈火遇上浪花一般各自激荡却无法相融。岁月流逝,他也渐渐懂得了什么是退让,什么是包容。
“放心吧,这是小事一桩。可我还是想问你,阿兰,你是真的想让她分这杯羹?”他轻笑着问她。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中透着一股不情愿,“你也知道她是多骄傲的人,他们能跟我开这个口,就说明真有什么难处,毕竟都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我爸不在了,妈的年纪大了,总不能让她再为儿女操心。”
“好,我知道了。”他当然知道,知道她的清高,所以从不轻易求人;知道她的骄傲,所以从不肯吃哑巴亏。但他也知道,家事上,她总是讲情不讲理。
“谢谢,你费心了。”
“你和我,不用说这个。”
现在想想,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争吵,总是两个人一起大小声,叮叮咣咣的。反而是现在这样的距离,竟然可以让两人轻松地笑着说话了,一时恍然。
☆、算盘
人生悲剧有二:一是yù_wàng得不到满足,二是yù_wàng得到了满足。——萧伯纳
沐心玥犹豫了很久,却捉摸不出个所以然,呆坐在车里,脑子懵懵的。暗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思想斗争’啊?她心里现在就像藏了一只小白人和一只拿着叉子的小黑人,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嘴仗,吵得她头疼,‘啪’地猛拍了一下方向盘,暗骂了一声:“我靠!”
东城的繁华,更胜于市中心。夜幕刚刚降临,盏盏华灯矗立在路两旁迎接阵阵不息的车河。驱车来到东城,沐心玥仰望着被led灯照得通体银白的高楼,在夜色中有些突兀,仿若仅有的光源和暖意,按下车窗,一股冷风‘嗖’地灌进来,车里的温度霎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她猛然一个瑟缩,头脑竟然也随着寒冷而清明了。
萧茜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遥望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而他,还是维持着半个小时前的姿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让她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她知道他不高兴,平时温和的那张脸此时却僵硬得像个假人。很好,他越生气,她越觉得心里痛快。
“天都黑了,你打算在我办公室站到什么时候?”欧阳帆终于没了耐心,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神情漠然地说道。对于他的冷淡,眼前的女人明显不以为意,优雅地转过身带着得体的笑容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虑的。”
可欧阳帆好像并不买账,他有些没来由的心烦,像被猫爪子一下下挠着心口窝似的,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僵持,于是不耐烦道:“我急。”
“急什么,谈生意难免有僵持的时候,我们可以慢慢谈。”萧茜微笑着站在原地,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欧阳帆却总觉得烦躁不已,语气生硬道:“就算谈,也是我和贵公司的负责人谈。”
她却丝毫不在意他疏离的态度,语气耐心至极,话中却寸步不让:“他是我的未婚夫,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和谁谈都是一样的。今天我来这儿,也算合情合理吧。”
“你说呢?”欧阳帆抬起头不温不火地说,“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让能做主的人来跟我谈吧。”
一句话像是戳中了萧茜的心事,她轻笑一声道:“是啊,当初做不了你的主,现在做不了他的主。这么些年混来混去,挺没长进的吧。”
“你说什么呢。”欧阳帆皱眉道。
“不是吗?他的心里住着另一颗珍珠,别人碰都碰不得。那你心里呢?”办公室里只有一盏台灯还有角落里杵着的一株落地灯,努力散着淡淡的黄色光晕,萧茜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忧伤,眼中升腾起的一阵晶莹若隐若现,她的声音里有一丝喑哑,“我一直想一脚踢掉那颗碍眼的珍珠,这么久了也没如愿。现在呢?我连在你这儿的蚌都丢了吧。人生还真是一个圈,我占了别人的窝,就有人来抢我的巢了!”
“行了!”欧阳帆的声音陡地高了起来,他猛然站起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明灭难辨,极其严肃地警告她,“你胡说什么!”
“她没有胡说。”沐心玥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一丝恼怒的神情,淡淡地说道。欧阳帆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神情紧张,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胡乱解释。
沐心玥只是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