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破
不是锤的打击,而是水的载歌载舞才形成了美丽的鹅卵石。——泰戈尔
夏季的白天比初春时长了很多,沐心玥一直不太喜欢那样昼短夜长的日子,让人几乎感受不到阳光的存在,尽是黑漆漆的长夜,显得清冷。哪像这样温暖宜人的天气,让人眷恋。
不远处,在花叶繁茂的树枝上落了一只背上黝黑的鸟儿,它的双翼上染着好看的靛蓝,在枝杈上蹦来蹦去的时候,才能看见它肚上的雪白。不一会儿,又有同伴飞来陪伴,叽叽喳喳的倒也不寂寞。
沐心玥一身利落的打扮,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那两只可爱的小东西打闹着,也终于露出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那嘴角含笑的样子,果然比眉头深锁让人看着舒坦许多。
天刚亮,欧阳帆就开车出发了,一路上也没堵车,十几分钟就到了这里。小区安保极其严格,他只好把车停在了门口,没等多久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向他走来,他不由地笑了笑。欧阳帆一边殷勤地打开车门,一边笑着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幸亏我还算掐点,不然又要你等了。”
“谢谢。”沐心玥笑得很随意,等两人都坐在车里,才轻笑着瞥了眼欧阳帆,悠悠地来了句:“我可不敢,大爷们刚起床的时候脾气都大,电话可不是随便打的呢。”
那天早上八点多,欧阳帆就被一阵短促的声音吵醒,伸手摸索着手机,看到一串有些熟悉的号码,只暗自庆幸自己记性好到家了,果断拒接,继续闭目养神。谁知道,那铃声又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把他的耐心瞬间打进了火坑里,连看都没再看一眼接了起来,声音冷淡还压抑着一丝火气:“喂!”
电话里只有‘嘀’地一声,半天没人说话,电话已经挂断了。这时,欧阳帆才莫名其妙地瞅了眼手机,这一看不要紧,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抠掉,暗骂一声:“该死!”
“喂?心玥啊。”
“喂,大爷——”随着两个人逐渐熟稔,沐心玥对欧阳帆说话越来越随便,玩笑也是张口就来。刚才欧阳帆的冷淡语气让她感到莫名的不舒服,一阵无名火上头就‘啪’地挂了电话。现在酸他两句,已经算是她好脾气了。
欧阳帆在电话里憋着笑,一贯温和的语气里含着亲近的味道,低沉的嗓音还有些鼻音,听着还有点性感:“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就给我打电话,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当,就是……我想去野营。”
欧阳帆一愣,嘴角溢出暖暖的笑意,随即欣然答允:“好,明天早上七点,我去接你。”这张清俊的脸上笑意不断扩大,久久不散。
“ok。”沐心玥利落结语,那轻快的声音,让他心情大好。
想到这儿,欧阳帆忍不住哈哈大笑,好言好语地说:“那天是我不对,睡糊涂了。”然后不等沐心玥说话就径自转移了话题,“还以为这么早你起不来呢,昨天晚上睡好了吗?今天可是要上山的。”
“嗯。”沐心玥笑着点点头,应该是心情不错。
他们这辆车是最先开过收费站的,大家提前说好的在半路汇合。因为其他人还没到,欧阳帆就打了双闪把车停靠在路边,然后对沐心玥说:“我下车抽支烟。”沐心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ok,随即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听音乐,一首熟悉的‘十年’在车厢里单曲循环着,妙音环绕让沐心玥不禁轻哼出声。
欧阳帆倚着车门,轻吐烟雾时瞥见她轻晃着脑袋,手上无意识地轻点着双膝,一副陶醉其中的模样,他不由地多看了会儿,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哟——嘛呢?大哥!”沐心玥听到窗外的一声豪迈的叫喊,下意识往欧阳帆那边的车窗看去,谁料欧阳帆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和她眼中的好奇撞了个正着,他脸上一阵尴尬随即很快就恢复常态,一边灭了烟头一边对刚才叫嚷的人恨恨地说:“慢死你算了。”
“早上堵车你怪我啊!再说了,我要是到得早了......咳咳,那多不识相啊是不是。”车里的男人伸着头嚷嚷,对欧阳帆挑了挑眉笑得贼兮兮的,然后对着沐心玥伸手打招呼:“哎呦!漂亮妹妹啊!妹妹好啊——”
“好你个屁,滚蛋!”这是欧阳帆难得爆句粗口,他自己没觉着什么,倒是旁边的她抿着嘴偷笑,他才察觉到刚才有失风度,故作镇定地朝窗户那儿指了指,对她说:“别搭理他,神经病。”
沐心玥也十分配合地点点头,可下一秒就对着窗户外面开心地招手,那副混不吝的捣蛋样儿又冒了出来,故意笑眯眯地说:“哥哥好啊!”欧阳帆愕然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了笑,心想还是老实开车的好。
过了好一会儿,车里只有那一首单曲循环往复,两个人都出奇的沉默着。沐心玥听着听着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不知道十年之后,她和欧阳帆还会不会是朋友。继而,她猛地一惊,觉得自己肯定是搭错了弦儿,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于是,她不由地摇头低笑一声,却引来了欧阳帆的侧目,随口问了句:“笑什么呢?”
“你说,咱俩十年后还会是朋友吗?”沐心玥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刚才盘旋在心里的话,之所以把字眼着重于‘咱俩’二字上,纯属是为了避免尴尬,可殊不知这就是最大的尴尬!
欧阳帆听了心情舒畅极了,脸上一贯的温和早已转化为浓浓的温柔,侧脸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瞬,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