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跑进厕所。

电话上的信息很快有了回复，沐娉婷瞅了一眼，高声问：“密码？”

“没有——”沐心玥隔着卫生间的门，扯着嗓子回了一声，话音刚落，才后知后觉地暗骂声‘糟糕’。

沐娉婷滑开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内容一下顿住了，本来应该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可是好奇心作祟，黑白分明的大字直直撞进她的眼里，也根本由不得她装作看不见。贺端还没回信儿，沐心玥有些淡淡的失落，由着手机从明变暗再到黑屏，脑子里突然乱如团麻。

沐心玥甩着手从卫生间出来，扬了扬脸问道：“怎么说的？”

“还没回我呢。”沐娉婷淡淡地笑着，随口应了声。心绪不宁地看了沐心玥半天，不知道该怎样开口，盯得沐心玥心里隐隐发毛。

“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问你啊，你还打算去澳洲吗？”

“你猜啊——我去或不去，他都在那里。”沐心玥故作妩媚地挑挑眉，手还不停地比划着，故意逗弄沐娉婷笑了出来。

“别拽文，我跟你说正经的呢。”沐娉婷好不容易才忍住笑，板着脸唬她。

“不去了，我不会回去了。”沐心玥渐渐收敛了笑容，抚着沐娉婷瘦了不少的手，低头轻声说。看沐娉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沐心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怎么了，姐。”

“没事儿，既然是这样，以后也不用跟他联系了，只要逢年过节的时候，问候一下就行。”

沐心玥一楞，手不由得紧握着，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扯起嘴角努力地朝沐娉婷笑了笑，“嗯，我知道了。”她低头瞄了一眼手机，庆幸程彻并没有回复。

“还没吃饭吧，你陪你妈去吃点东西，姑姑她从早上就来了，一直忙到现在。”沐娉婷摆摆手，笑着说。

“好，一会儿再来陪你。”沐心玥一下飞机就往这里赶，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的了，经沐娉婷这么一提醒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胃里难受得缩成一团。

可医院信号太差，沐兰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沐心玥只好一边打电话，一边东张西望着找人。只是这眼力太好有时候并不是优点，这是她看到那人的时候，脑子里仅剩的一句感叹：过去的，终是过不去了。

沐娉婷依旧盯着已经关上的房门出神，过了好一会儿，她瞥了眼床边的矮柜眼里的神色复杂难辨，伸手拉开抽屉拿包。她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才摸索到一团卫生纸，握着那团纸摩挲摩挲，才艰难又小心下床，趿着拖鞋走到沙发旁边，把那团废纸扔进了垃圾桶里。

她一手捂着小腹，步履缓慢地走向窗边，站在窗前看外面逐渐蕴出的点点生机，不由地笑了笑。

已经是春天了，万物复苏，像是无尽的循环，希望一切能从头来过。

☆、如果

有时候，真是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马克.吐温

沐心玥记得那天晚上，她和程彻去看了一场电影，是关于青春的。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电影院里已经是人潮鼎盛。

“我觉得这一路挤出来，我都可以瘦好几斤了。”沐心玥翻着白眼无语地说。

电影的内容，无非是一些追忆青春的陈词滥调。要知道，上学那会儿她可没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小说荼毒，早就看腻了，这会儿看得她直打瞌睡，老觉得眼前重影。无聊的时候，只能狠晃了晃脑袋来抵御瞌睡虫。她好几次都用余光打量着程彻，总瞥见他看得甚是专注，她悄然斜睨他的时候，甚至能捕捉到那专注中蕴含了深深的眷恋。

“画面和颜色还是可以的，就是故事老套了点儿，哦？”沐心玥怕程彻感觉到她的审视，故意转脸搭话，等过了几秒，她才听见程彻迟钝地‘嗯’了一声，就没再吭声，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电影散场了，程彻开车送沐心玥回家，车子刚停在了沐心玥家门前，车里就响起了熟悉的铃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程彻盯着手机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接听。沐心玥看向他的眼神中存着一抹审视，也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端正地坐在车里看着前面，一言不发。

程彻看到短信内容，霎时眉头微蹙，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有些难言的情绪溢满心间。

“怎么了？”这次看到他的样子，沐心玥眼中有着探究，终于开口，关切地问道。

“哦，没什么，又是一群无聊的人约着喝酒呢。今天……今天的电影有些没意思，下次我们看美片。”看着沐心玥微笑的脸，他有些莫名的心虚，眼中有着犹豫和不安，言不由衷地随口说。

“嗯，那我回去了，你路上开车小心，晚安。”沐心玥瞬间福至心灵，明智地不再多问，只是淡淡地笑着说。

“晚安。”程彻回了回神，对着沐心玥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看到沐心玥关上大门，她才又看了看手机，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的屏幕，略一沉思，就开车离去了。

沐娉婷独自躺在宽大的床上，昨天凌晨她就烧了起来，挣扎了很久才从床上爬起来，拿着一堆药往嘴里一塞，拿水冲了下去应付了事，就又爬回床上一窝就是一天。她吃力地抬抬手，觉得全身像散了骨头架一样无力，抚了抚胳膊上的温度，感觉身上滚烫的温度终于降了一些。

她没有把生病的事情告诉爸妈，毕竟也不是闹吃糖的小孩子了，看着爸妈逐渐老去，很多事她只想自己去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