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五年过去,人事全非,在这亮如白昼的未央宫里,过往的痕迹是一丁点也没剩下了。
郑嵩看了他很久,淡淡地笑了一笑,“你长得愈发像你的堂兄了。”
顾拾的堂兄便是孝冲皇帝,是顾拾之前,靖朝的最后一位皇帝,也是许多人口中的“先帝”。顾拾行了三跪九叩之礼,而后抬起头,嘴角微勾:“臣永远也比不上堂兄。”
郑嵩点头,“不错。你永远也比不上他。”他想了想,又道,“因为你比他聪明。”
顾拾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微笑。
少年已经成人了,身躯修长而微瘦,穿着一袭两袖清风的儒衫,峨冠博带,风度翩翩,一双桃花眼却略显出阴柔的邪气。郑嵩看得出了神,曾几何时,自己也是穿着这样的衣裳,走在雒阳的两万太学生中间……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个受着党锢的文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僚被宦官们掠走杀害……
四十年光阴如梦,人生真短暂如泡影,而王朝又何尝不是?
“你堂兄当年找朕入雒阳平叛,你说,是对是错?”郑嵩缓缓问道。
顾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