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田妙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胸口又揪紧了起来——
“隐瞒了你这些虽然很抱歉,只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我爹娘嫁女心切——不过反正你也已经悔婚了,我们两人如今的关系我是什么身份都没有什么影响,如今能够说清楚倒也是好事,毕竟我还是要回门派去的,如此往后也就开诚布公,用不着藏着掖着了。”
程驰的脑子里顿时跟天雷滚过似的,他怎么就忘记自己悔婚之后,两个人的日子要不要过下去已经不是他说了算的!
他不自觉地又攥紧了田妙华的手,却始终不懂她的心思——明明觉得她似乎一直都默认了他的靠近,也从不拒绝自己亲昵的表示,这应该代表着他们之间生出的感情是互相的吧?所以不怪他以为田妙华应该也会愿意留下来,甚至做好了此次全胜回乡之后就对她表露心迹,跟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白头偕老的打算。
可是现在突然之间田妙华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田妙华,甚至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迟早是要走的。
如果当初他没有悔婚呢?
他们若按部就班的成亲洞房,现在大概已经伉俪情深,也许田妙华会找机会跟他道出实情,也许她不说,而是将来有一日被他发现——
但是他真的不介意她是个江湖人啊!
回想当初他悔婚的原因是什么?
当他掀开新娘的盖头看到盖头下那人比花娇的女子,娇柔甜美得好似初绽的樱花,需要细心浇灌毫升呵护,只怕哪天一场风雨就要零落了——
这样的女子在他身边是养不活的!一旦被京里的某人发现,柔弱的她是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他不能让她被自己连累,不能看着她步上亡妻的后尘!
所以他悔婚了!悔婚了!!悔婚了!!!
可现在谁来告诉他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悔婚啊!!
早知今日!早知如此!他悔的哪门子婚??他现在根本就是悔青了自己的肠子!!
程驰胸中一口闷气差点憋出一口老血,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解释,过去发生的事他必须烂在肚子里!
……
程驰这一番被俘受伤已经报进了京里,林灿自然是把事情原委仔细地修饰过,不会出现什么不该出现的过程和人物。顺便也请皇上恩准程驰回乡养伤,就不必舟车劳顿回京述职了。
于是田妙华决定陪程驰在军营里养个几天,待他的身体可以上路便回沧田县去。
而寒水的年假却是早已经到了,加上要替田妙华向精通药理的夫人问药,他便决定先行。残月在这个没乐子可寻的地方更是待不住了,一见寒水要走就也嚷着要回去。
程文借花献佛好好的请了两人一顿酒,席间几位将士借着酒兴来请寒水和残月跟他们切磋切磋。
这两日军中都把三人传上了天,亲眼见过的人自然不敢有什么念头,但没见过的难免心痒痒的想见识见识。对将军夫人他们自然不敢造次,要不趁现在寒水和残月还没走赶紧的切磋上两把,以后就没机会了。
但切磋这种事,连个血也不见残月可没兴趣,他稳稳地喝着酒,寒水便起身道:“我跟你们切磋。”
将士们兴冲冲地,也没介意残月无视的态度。在他们眼里这两人都是英雄是贵客,能赏脸让他们见识一下也就知足了。
他们互相扒拉着,“排好,一个一个来!”可哪个都想第一个上。
寒水拿起自己的佩剑,面无表情道:“你们一起。”
几个将士犹豫了一下,这几个对一个赢了可胜之不武。
可转念又一想这三人在胡营里大杀四方,少说也得同时对付十几二十个人,他们自问哪一个人也是做不到的。几人一面质疑一面也有些忌惮,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其中四人一起上去挑战。
程文先前没能亲眼见到三人出手,心里自然也好奇的要命,不过出于理性还是提议道:“自己人切磋就不要动刀动枪免得误伤了吧?”
四个军中大老爷们拿刀一起砍人的场面想想都让人汗颜啊。
然而寒水表情变都不变道:“我是用惯了剑的,不习惯空手切磋。我不会伤到他们的。”
——至于四人能不能伤到他,他连考虑都不会考虑。
这说是自信,可听在别人耳朵里也有点狂妄了。军中都是血性汉子,被他这么一激难免不服,去拿来四根长棍摆好架势,“来,我们不用刀,免得让人说我们欺负人!”
寒水出席走到场中,四人提着长棍严严实实地把他围在中间,丝毫不敢大意地举起长棍大喝一声齐齐向他发难。
以旁人来看寒水已经被包围在中间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硬碰硬,谁知他却突然原地腾空而起,四人手中长棍齐齐落空。寒水身体在半空一个反转,猛然将踢向一人肩头把他踢到一边。手中的剑未出鞘,就这么往另一人脖子上一划,隔着剑鞘那剑气的森寒都像要割透皮肤,将人的血脉冻住。
被剑鞘抹了脖子的兵士知道这若是在实战中没有剑鞘,自己就已经死了,于是青着脸退到一边不能再出手。被踢中的人也坐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肩胛像是要裂开似的,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只一瞬间就有两个人出局,剩下的两人顿时一脸懵。都是日日在一起操练的弟兄,谁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比旁人强上多少,可以独自面对对手。
但他们也没有轻易退缩,只能更打起精神大喝着冲上去。
让人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