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时候会跟田妙华一起来的人当然不会是闲杂人等,这一点还是可以信的!程文眼睛一亮急急地就往跟随田妙华一起来的两个人看去——
寒水和残月在刚刚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揭掉了锥帽,程文目光一转第一个撞进眼睛的就是已经用一侧手臂支撑在身后不客气地歪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的残月。
那一身靡靡暗红,半敞的领口仿佛在这寒冬腊月也不觉得冷。对上程文的目光残月张口便问:“茶点呢?我们大老远的来了不会连点招待都没有?”
程文满心的期待都喂了狗!
这特么跟哪个窑|子里出来的男人,也特么是武林高手??
他瞪大了眼睛瞪完残月瞪林灿,这不瞪还好,一瞪却见林灿鼻血都快喷出来了,简直想不顾这是什么上司什么一等侯公子先跟大哥拍他那样给他来一巴掌。
可林灿也没有想到啊!他哪儿知道来的人锥帽摘了是这样的!
不过另一个就很好啊,看另一个黑衣凛冽的样子,一看就是高手!
田妙华打断两人道:“你们两个不如还是先跟我说清楚情况再别眉来眼去?”
林灿顿觉尴尬,他最喜欢女人了,才没有跟男人眉来眼去。
程文这时候才发觉田妙华简直冷静得可怕,竟然从进军营起就一点都没显示出慌张。这是一个夫君被敌人俘获的女人可以有的冷静?即便他知道嫂子比一般妇道人家见多识广一些,这也有点夸张了吧?
倘若不了解的人只这么看着还以为田妙华根本就不关心程驰的死活呢。但若不关心,她又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赶来。
林灿可不管程文疑惑什么,他已经拿来了地图摊开在桌上,残月都快躺倒在床铺了,上随口一句:“还真的连饭都不给吃就要开始?”
林灿刚一迟疑田妙华便道:“不用理他,他不饿。”
残月不满地“嘁”了一声,就干脆躺下了。
反正这些了解筹划的东西也不关他的事,他只等着杀人。
林灿还没等着开始说,营帐外几个校尉副尉就纷纷涌进来,“将军夫人来了?”
“夫人!您别担心,我们一定把将军救回来!”
这一会儿工夫将军夫人千里迢迢来到边关的消息就传开了,程驰这么多年在谭城关的人缘不是作假的,要不是现在时机不对,他们肯定要好好闹腾上一番的。
田妙华起身客客气气地见了礼,她这娇美的模样倒真是有点出乎大家意料。虽然平时都说“娇妻”“娇妻”的,但也没想到将军那糙汉能找到个娇成这样的新老婆啊。
林灿一见他们平时跟程驰没大没小惯了也就算了,怎么能见了将军夫人还这么不客气呢,女眷在的营帐那是能随便进的吗?
他立马就要往外赶人,田妙华却道:“让他们也留下一起商议吧。”
几个校尉副尉都面面相觑地不解,要商议什么?
林灿默默看了一眼田妙华,虽然人是他喊来的,但是看起来田妙华这回是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真面目了?
——她若真想瞒,其实也不是不能瞒过去的。
田妙华即便已经来了这边关,但只要把一切推给寒水和残月自己不出面,那她依然可以藏得好好的,糊弄一下便没人会发现她的真面目。
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去救程驰会更妥帖一些,不是不相信寒水和残月,这两人的能力她再清楚不过。只是,那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她只是想自己亲自看着他被救出来。而不是只能在这里等着。
何况这或许也是一个摊牌的好机会。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瞒程驰一辈子,现在她只当是给自己放假整日里都留在程家尚且好说,但她迟早要回水榭去,只留着自己置办的养老产业在沧田县按部就班地运转。
本想能瞒一时是一时,最好瞒到和离之后,也好和和气气地继续跟程驰租田。但现在情况有了些变化,她手上有了钱家庄“赔偿”给她的田地。这些田地让她没有了后顾之忧,也没有了对程驰隐藏自己身份的必要。
如果没有程驰被俘的这件事一切大约只会照旧,她跟程驰的日子还是太太平平相安无事地过下去。
可她既然来了这里救程驰,与其等着寒水暴露之后程驰开始去怀疑她究竟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过去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只要开始怀疑那将来总有一日会被动地被发现她的真面目,还不如借这个机会主动摊牌。
至少作为程驰的救命恩人,他总不会直接跟她翻脸吧。
“我们现在的营帐在这里,前面那条河的对面就是胡人的营帐。他们放话只要我们这里敢有任何渡河举动就立刻要大哥性命!”程文说得咬牙切齿,身旁的校尉补充道:“现在的大帅是胡人的王子荻扎,这个人跟将军斗了很多年了,只怕对将军积怨已久,每日必亲自鞭打折磨将军以此为乐!”
旁边有人戳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在夫人面前说这种事。
他们其实还是不懂为什么要跟夫人讲这些情况,但是林将军既然命令了,那就自然只能一一介绍。
“若不从正前方渡河,可有其他地方绕行过去?”
“可以的,但是即便绕行也没有意义。胡人扎营之地附近一马平川,无论从哪里靠近都会被发现,那岂不是拿将军的性命开玩笑!”说话的人在心里嘀咕,夫人问的他们岂会没想到?若是可行怎么会等到今天?这是在小看他们还是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