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些所谓的情绪,都是正常的,迟早会出现,是会落在人们的所追逐或者厌弃的地方和边角,如果不是刻意去思索,就根本不容易觉察地出来。
只有当苏文翡真正离开洪家的时候,他才觉察到有一点不习惯。
也许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苏文翡,而是由于他本身对于婚姻是有所期待的吧……所以才会格外在意,自己身边“妻子”的这个位置是不是有人在。
……也或许,是他真的心中挂念着此人,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她?!
洪大公子自己也已经不知道答案了。
洪临峰还在大惑不解究竟是何时何地、究竟是受到何人影响之际,已经有同样的场景反反复复地出现在了梦里。
“洪临峰,你且告诉我……你究竟,是不是不满意于现在的生活、现在的婚姻?……”
洪大公子不止一次地从睡梦之后被自己惊醒,而后觉得浑身一阵冷汗直流。
究竟是谁?究竟是什么人,出现在他的睡梦之中反反复复地问着他这样的一个相同的问题?!
洪临峰努力地想要看清楚这个人的脸,但却无论如何努力都还是看不清楚。
不能多想了,再饶是如何地想破了脑袋,也还是得不到任何的答案的。
洪大公子摇摇头,整理好着装,便提步向门外走……
无论如何,他既然生为了太宰洪府的嫡亲长孙,那么就不管是逼不得已要娶心中并不爱慕自己的娘子也好、或者是必须要做自己并不十分感兴趣的事务也罢,既然选择了向前走下去,就必须将自己手中的事情悉数做好才行。
至于感情或者其他,有的话自然是很好;但是倘若真的没有,那么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
毕竟所有将会发生的事情,都不会随着心情的转化而得以解决或者改变。
洪临峰活了二十来年,这点道理还是想得明明白白的。
☆、72
却说唐慎之这一头。
虽然唐大公子到了翰林任了职,但是他们唐家却并不住在京城之中。因而这厮每日每日都得在辛苦忙碌了整整一天之后,再马不停蹄地赶回到地处元邑的家中住宿。
日子两头奔波,过得很是辛苦。
以至于他自家的好妹妹唐瑶儿,每日中总有许多时候对着一张空椅子发呆这件事,过了好久好久身为哥哥的唐慎之才渐渐地察觉出来——
唐慎之将妹妹的一些些变化看在眼里,只打趣儿问道:“瑶儿可是心中有了什么思慕的君子吗?……”
他原本也只是说笑罢了,哪里想到唐瑶儿的反应却真实地令他吃惊。
唐瑶儿听后,只是默默地垂下了头,叹道:“长兄不要玩笑我了吧,想来那位公子那般清高,哪里就看得上瑶儿了呢。”
唐慎之闻言不禁大为不悦,作势一拍桌角,佯装愤怒,道:“胡说八道!哪里的公子——怎么就敢跟我妹妹相提并论?……从来都只有我妹妹看不上眼的男子,哪里又有什么公子哥儿的会不把我这样好的妹妹放在眼里的道理呢?”
唐瑶儿闻听此言不禁笑道:“兄长你好生不要脸。”
唐慎之摇摇折扇,一副老爷子要嫁女儿一般的超脱架势:“我说得这都是事实。”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目光灼灼似贼般地看着自家妹妹,道,“妹子啊,我瞧着洪临川那孩子倒是好……只是不知道妹妹你心中是怎么想。”
唐瑶儿摆摆手儿,笑道:“长兄如此这样看得起着妹妹我,实在也是抬举了小妹。只可惜妹妹心里头……已然放进一个人……怕是注定要辜负长兄的一番美意……”
唐慎之大公子听了,颇为怔愣了一会子,随即笑着,也不知笑得几分,只问道:“是位什么样的男子……”
唐瑶儿羞红了面颊,垂着眼睛瞧着别处,轻声叹道:“洪三爷。”
“……”唐慎之顷刻间说不出甚么话来了。
洪三爷——
就是那个老得足够当你我老爹的男人吗……唐瑶儿啊唐瑶儿,你这不是在成心地恶心你哥哥我呢吗?!……
济世百草苑——
唐慎之唐大公子认真地端详着端坐在兽皮案子后面的那个男子,他的额头嵌着很深的皱纹,双眼深陷进眼眶之中,纵然沾惹着极深的岁月洗磨还是掩藏不住其年轻秀发时候的锋芒——
这个男子,仿佛从未冲动年少,也将永远不会衰老。
……总之,是最惹人讨厌的那种男子。
被这位曾经声名大噪了一时的“金鳞才子”瞧着心中不快,洪三爷此刻偏生却又不便发作,只得笑道:“我虽与唐大人府上的许多人等——上至老爷下到家仆,都有所交接,虽然与令妹书信交涉往来多年,算得上是忘年故交,但却从未曾有幸谋面。今日得以一见唐大公子,果真是不同凡响,汉人常说:‘闻名不如见面’,可见此言非虚。”
唐慎之嗤之以鼻,不由哼道:“早就耳闻过二十五年前的‘天下才子之首’——洪三爷素擅言辩、好交际往来,以往从三爷的信笺辩论之辞之中便可见一斑,不想竟还是趋附虚礼之人。”
洪三爷闻言毫不介怀地一笑而过,倒是坐在偏侧的得意门生韩子笑却听不过去,厉声指责道:“唐大人既然前来相见,何必咄咄逼人、出口伤人呢?”
唐慎之这才转过头去直视向她,目光灼灼,炽烈如火:“听闻韩公子医术高超,你我以往也是常在京城‘偶遇’的……但是溧阳郡主她说来也毕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