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再见他一面,却是如此困难!”落花心里委屈,隐有哽咽之音。
“待他想明白了,他自会来见你。换言之,他不想见你,你是找不到他的。其实只要你们都活着,就还有机会,不急在一时。”
云川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荒凉的景致,神色落寞,落花抬眸看他,犹豫着,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的徒弟真的死了吗?是被仙界杀了吗?”
“是。她是我最小的徒儿,闺名唤作嫣儿。我共收了六个徒弟,只她悟性最高,最为聪慧,性格也最是机敏活泼,众位师兄都很是喜欢她。”
“都很喜欢她……”落花喃喃重复云川的话,忽而问他,“那么你呢?你可是也喜欢她?”
“自然是喜欢的,没有师父不喜欢资质上佳的徒儿。我若接任掌门,她便是我最为属意的继任掌门。”
“只是徒儿吗?”
沉思了片刻,云川缓缓答道:“直到那日她魂飞魄散,我才发现我对她原已不只是师徒之情了。可是已经晚了,悔恨之余,我弃了师门,入了魔道。”
落花心里一震,颤声问他:“她死了你便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吗?”
云川轻轻点头。
落花不禁沉思起来:若是我死了,师父便也能明白他的心意吗?
初生的朝阳沐浴着荒凉的四际,也暖暖的照在小木屋外立着的两人身上,落花摇了摇头,幽然问道:“仙界为何要杀了嫣儿?”
“凡间有句俗语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仙门也是一样。我是仙界的上仙,她是我的徒弟,世俗不容这样的感情,为了维护仙门的声誉和颜面,只得将她处死。”他说到“处死”二字时,依然忍不住声音轻颤。
落花心里也泛起了一阵酸楚之意,低吟了一句:“若她不死,你也不会承认对她的感情。如此……如此也好。”
云川承认道:“不错。那日她站在帘后吞吐着跟我说她喜欢我,我斥责了她,并让她以后不要再提。
那年我带了众位弟子一起出行,路遇魔神梵天,我命弟子们先行,唯独嫣儿不肯。那日我被梵天重伤,她拼死护我,梵天怜她忠孝,这才手下留情,留我一条性命。我重伤昏迷,醒来的时候身在一处洞穴,嫣儿守在我身边,她对我说:‘师父,你跟我,我们二人离开仙界吧。这是最好的机会,仙界以为我们已经被梵天杀了,天下再也不会有人议论我是你的徒儿。’
我训斥她荒唐,我说我是仙界的上仙,上仙心怀天下,悲悯苍生,从来没有儿女私情,我让她送我回去,她哭的委屈,却固执不应。因我内力受损无法施展法术,洞穴外面是断壁悬崖,唯有飞行之术才能离开。就这样我跟她在山洞里住了半月有余,等我法力稍有恢复,我就要走,她见没法阻拦,便也随我一起回了仙界。
这事之后,我便让她大师兄教授她的课业,我也不愿再见她。我原以为她只是小孩儿的心性,但是这半月的相处我明白了她对我的心意,但这在仙门是决不被允许的,当时我想我若态度冷淡不再见她,时间久些她许就会忘了。”
在他幽幽的陈述里,落花仿佛看到那个倔强的少女,在那光线幽暗的洞穴里,日夜守着看护着她的师父。就是这山洞中的半月的时光,却是她毕生最幸福的时刻。落花自幼长在师父身边,跟嫣儿比起来,却不知比她好了多少倍!
“你后悔过那次没有随她走吗?”
云川点头,神色黯然:“我没料到是这个结局。”
“你的头发就是那个时候白的?”
“天帝的一旨天书说她不遵lún_lǐ,不顾纲常,竟对自己授业恩师生出不伦之情,遂被押上了诛仙台。”
“你?没有救她?”
“那日我不在武陵——师父找了个缘由将我支开。都知道嫣儿是我最中意的徒弟,哪怕只是师徒之情我也定会护着她,不尊天旨,按律也要同受诛仙台之刑。所以他们便趁我不在,杀了嫣儿。待我知晓,木已成舟,我立在诛仙台上,一夜之间白了头发,那时我才明白我对她早已情根深种。我自责,懊悔又愤恨,恨自己,更恨这个仙门和整个仙界,所以我背弃了自己的师门,投了魔道。”
“只是天帝如何知晓这事?女孩儿的心事,她若不说,谁又能知晓?”
“我不再见她,她便开始画我的肖像,其中一幅填了一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被其他弟子知晓,告知了我的师父,也就是当时的武陵掌门。师父本也不想声张,他本想寻个由头将她逐出师门便罢,却不知是何人将此事传入天庭,天帝震怒,遂搬了天旨。”
“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如何知晓?武陵弟子众多,一传十,十传百,议论的多了就传到了天帝的耳里。这便是命数吧。”
落花沉思了片刻道:“她死了,你能爱她,她也算死得其所,她若知道也会开心。”
云川轻轻摇头,叹息:“人已经不在了,爱又有何用呢?虚无缥缈,触摸不及。何况都已经过了这几百年了,原来鲜活的记忆都慢慢淡了。”
落花还想再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却听他又道:“你的师父秦子净,我对他倒是有五分钦佩,那时我已经入了魔界,他在仙门却是如日中天。他是历来最年轻的上仙,他的忽然归隐,让五界唏嘘不已,我亦有同病相怜之感,都是不伦之恋,他却做了我想都不敢想的事!可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