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茶具,没什么是她感兴趣的。黑眼珠子骨碌一转,却不知他去里屋干嘛了?落花想随他进去看上一看,但是一想到他刚才不理睬自己,莫名的一股怒气,赌气似得跑出了屋外。
他的屋子周围是落花不熟悉的,因为这是整个谷里她游玩的禁区。院里种了些她不知道名字的花草,略远的地方有一颗桃树,树下有一组斑驳的石桌石凳,正是初夏时节,昨日一场暴雨毫不留情的将才结的细嫩桃籽打落在地上,桌上也有三两颗,细细看去,树上剩下的桃纽,经过昨日的淘洗,更见强壮,翠绿欲滴。
落花绕过桃树,走到屋后,看到一片青绿色的竹林,抬眼望去,远处的绿竹苍劲有力,高耸入云,近处的则竹枝纤细,隽秀俊逸,大小不一,良莠参差,却无一不颜色亮丽,翠色不绝,绵延百余里。
但是这些在孩子眼里,是索然无味的,孩子喜欢玩,通常是不懂欣赏美景的。落花沮丧的回到秦子净的茅屋,又在他房门口立了好大一会,踌躇再三,终还是去了她和墨玉的屋子。
直到天黑下来的时候,上仙依然没来寻她,但是落花已经坚持不了了——她早就饿了。中午寻了墨玉留下的馒头,啃了勉强填饱了肚子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现下醒了,肚子又饿的咕咕叫,叫了声墨玉,才想起墨玉出谷去了。屋里黑乎乎的,心下害怕的紧,眼前浮现出早上那抹冰冷的白色身影,与眼下怕人的浓黑相比,落花选择投靠前者。
她抓了一个剩下的馒头,推门出去,天还没有黑透,一路小跑,奔向小溪另一边的茅屋,一边跑一边想,不知道上仙在不在屋里,他的屋里有没有点灯?
远远看到溪面的小桥上立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落花怔了一下,忽的心里一阵惊喜,忙奔到他身边,仰着楚楚可怜的小脸明知故问:“你是在等我吗?”
桥上那人没有看她,也没有答她,转身往茅屋走去。他只是正常的走路,但是成人步伐较大,落花跟在他身后,小跑才能跟上,好在到他茅屋的这段路并不长。
落花跟在他身后,心里像揣了一只小鹿似得,开心的蹦蹦乱跳。夜色渐浓,浓黑也无法淹没他白色的身影,此刻在孩子眼里,他像永不凋谢的烟火,点亮了整个黑夜。
落花对他好感倍增,跟在他身后,受宠若惊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上仙,请问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只有墨玉留下的馒头,中午已经吃了一个,晚上我不想再吃馒头了。”
见他不答,落花又大着胆子,试探性的问:“上仙,你这里会有烤鸡吃吗?”
“不会。”那人意外的回答了她,声音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虽然冷淡,却异常的纯净、动听。
转眼到了屋前,落花没再哭闹,更没有耍赖,随他进了屋,低头默默地啃着馒头,没再出声。
屋里点了灯,烛光柔和,他皙白如玉的脸,着了一抹柔柔的淡金色,连同他周身的白衣一并晕染开去,哪还有什么冰冷?像个救苦救难的菩萨,又像个不沾染丝毫烟尘的圣人,现出难得的柔和和慈悲来,连小小年纪的落花都要忍不住想上前膜拜一番。
忽听他开口:“你要学打坐入定。”
“打坐入定?”落花惊讶。
“不然你会饿死。”
他像早上一样正襟危坐,高高在上,落花握着剩下的半个馒头,嘴巴上还沾了些馒头碎屑,仰着稚气的小脸,落花问他:“上仙,你永远也不会变老吗?墨玉说你已经来这里五百年了,可是真的?”
见他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问,自顾走上前去,把剩下的半个白馒头换到左手,空出来的占了馒头碎屑的小小的右手探到他袖里去摸索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似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跟她一样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还是像刚才看到的一般,他是菩萨,是圣人,需要她跪地磕头,疯狂膜拜。
上仙没有动,好奇的端视她的举动。
碰到他的手背发现是滑滑的,温温的,跟她的手,墨玉的手也没有什么区别。再然后就看到她手上的馒头碎屑,粘在了他细如葱白的纤指上,他是如此高高在上,不可靠近,而自己……落花忽然不好意思起来,脸颊有了羞色。灯光掩映下,他的眸色温润如月华流泻,没有丝毫怒气,甚至还隐着些许轻快的笑意,落花这才局促却又安心的嘿嘿笑了两声。
只见他低头轻轻一吹,他指间的馒头碎屑,连同她手上的嘴角的都没了,落花震惊,颇是羡慕的说:“墨玉说你是最厉害的仙人!你刚才说要教我什么?”
“打坐入定。”
“可以长生不老吗?”落花满怀期待的问。
“你想长生不老?”
落花点头。
他却摇头:“长生未必是好事。”
还有人嫌长生不好?落花寻思这许是他不肯教自己的推脱之词。
“上仙你不会老也不会死,墨玉也是。”她竖起手指细细数来,竖起第三根时,指了指自己,坚定的说,“所以我也要长生,不老也不死!
灯下那人摇了摇头,不再理她。
她试探的叫了一声:“上仙?”
那人依然端坐在上,不动声色,落花急了,却也无可奈何。六岁便也知道看人脸色,他不是墨玉,不会顺着她,也不会哄着她,但是除了这里,她也别无去处。现在见他不理自己,落花依然不恼也不闹,低下头来继续默默啃着馒头。
她安静的吃着馒头,片刻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