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别离开我!我醒了你若不在,我颠覆这天下,我也要找到你!师父,求你……”
睡着的时候,落花做梦了。
她梦到桃花林中那袭白衣踏花而飞,风吹衣袂,翩跹飘逸,他的那袭白衣飞过她的眉宇,掠过她清亮的眼底,驻扎进她的心里;她梦到那个娴静的春夜,缺月挂在树梢,桃花无风自落,他们在桃花树下抵死缠绵,碾碎桃花红满地,刻骨销魂,不知今夕何夕;她梦到威严而阴森的大殿,她高屋建瓴、端坐在上,六界俯首,天地诚服,万人敬仰,唯独他拂袖而去,刹那间大殿坍塌成一片废墟,随之而来的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吞噬了她……只有她一个人……
落花大叫一声“师父”,惊醒了过来。
醒时空对烛花红,屋里悄无声息,空无一人。
踏遍了整个阑珊谷,再寻不到师父的身影。
他出谷了!?
师父五百年不曾出谷,现在为了躲她,他竟舍得撇下住了五百年的阑珊谷?她当真比洪水猛兽还恶毒,让他唯恐避之而不及?
落花在谷里找了三天,每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当她失魂落魄的来到桃花渊的时候,发现了桌上躺着的那枚传音螺。
她拿起凑到耳边,师父一贯淡然的声音响起,落花泪如雨下。
“花儿,我曾说过不管你是人是魔还是仙,你都是我的徒儿,现在却要背弃前言。是我的错,我不能再做你的师父。
你不必再来寻我,我也不再见你,阑珊谷,我也不再回去。
你自幼在谷里长大,心性单纯,如今你有魔力却非魔神,若被外界知晓,定然惹祸上身,你要小心。为师……我……我不想你死,你去找墨玉,他定能妥善安置你。听我的话,放下执念,重新生活。”
落花把那枚传音螺紧紧的贴在心口,眼泪倾盆:“师父,你如何能叫我放下执念?五百年了,你的执念放下了吗?你都做不到的事,你又怎么能要求徒儿呢?
师父你当真厌弃我至此吗?宁愿离开阑珊谷,都不愿再见我?
师父!师父!师父!
我颠覆这天下,我也要找到你!”
☆、无心恋落花
落英缤纷,满地残红,那袭白衣负手立在桃花树下,多年前的一天,他就是从这株桃花树下抱起了那个襁褓里的小女孩。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袅娜的春风漫不经心的抚贴着脸颊,在眉间和心上熨帖出一层一层的涟漪,却仍是化不开他脸上的冰霜。枝头残花飘零,偶有落红拂落在他锦缎一样的青丝上,他立在树下纹丝不动。
桃花如许,翠竹延绵,溪流涓涓……这是他生活了五百年的阑珊谷,每年花开花落,他都来这树下,今日再来却不同于往日。
花儿说天下之大,无她可去之处。他又可去哪里?再寻个山谷,继续隐居下一个五百年?他亦不知。
良久,他悄然离去,徒留一地残红。
落花到和善堂的时候,墨玉正在柜台里摆弄着草药。
她轻叫一声墨玉。
墨玉抬头,眼里满是惊讶:“花儿?”
约有三年没见她了,当初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然出落成一个眉目似画,灵气逼人的窈窕少女。
落花一下扑到他的怀里,先是似有似无的呜咽,渐渐哭出了声,最后变成了嚎哭,就像她小时候走路摔了、痛了或者受了委屈,伏在他怀里痛哭一样。
墨玉诧异:“花儿你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汀兰走了进来,见落花依然穿着天青色男袍,去年她来寻过墨玉,所以汀兰认得她。纵然是表妹,可到底是女子,男女有别,又是在这厅堂之上,这般伏在他怀里哭,到底不成体统。
墨玉看了汀兰一眼,面露尴尬,他轻拍落花的后背,低柔着声音问她:“花儿你怎么了?快别哭了,跟我说说,谁欺负你了?”
落花还是不理,这时汀兰开口了:“表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落花从墨玉怀里抬起头,泪眼迷蒙中看到是汀兰,又看看墨玉,他的目光温柔,隐含着浅浅的不易察觉的一丝尴尬和无奈。
落花轻擦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墨玉我有话跟你说。”
墨玉看了汀兰一眼,朝汀兰点点头,拉了落花的手,引她到后院。
落花从怀里掏出那枚传音螺,递给墨玉。
一个男声响起,墨玉心里一惊。
“花儿,我曾说过不管你是人是魔还是仙,你都是我的徒儿,现在却要背弃前言。是我的错,我不能再做你的师父。
你不必再来寻我,我也不再见你,阑珊谷,我也不再回去。
你自幼在谷里长大,心性单纯,如今你有魔力却非魔神,若被外界知晓,定然惹祸上身,你要小心。为师……我……我不想你死,你去找墨玉,他定能妥善安置你。听我的话,放下执念,重新生活。”
听到师父的声音,落花竭力压制的情绪再次崩溃,又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上仙为何不能再做你师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魔神之力又是什么?”墨玉满心疑惑,关切的问她。
落花不言语,轻轻的捞起袖管,露出左边雪□□嫩的手臂。凡间女孩儿一出生,便会在手臂点上守宫砂,落花是墨玉带大,他自然知道她自小便有这枚朱砂印记。
墨玉看她捞袖,开始不解,忽然恍然大悟,惊讶道:“你?你们……”
“那天夜里师父和我都喝了酒,我们……朱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