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花败柳?怕是有人不在意呢!对于秦子净来说,他要真的喜欢,哪怕对方是个男人他都不在意,何况你这么个娇俏、可人怜的小模样呢?是不是?花儿,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还好好的,应该有新的生活。”落花没有再答,这样的心结,岂是别人三两句话可以开解的?
“咦!你鬓上戴的这是什么?一闪一闪发着蓝光,可是蝴蝶?”
落花忙摸了一下鬓角,将那朵蒲公英小心翼翼的取下来摊开在掌心。透过这闪烁着细碎的淡蓝色微光的小花朵,她仿佛又能感受到师父握着她的手,与她一起徜徉在海水里的那种温馨从容的感觉,成千上万的蒲公英在他们四周落下又飞起的奇妙的瞬间已经深深的定格在她的脑里……她知道若她还活着,以后的她将永不会忘记今天!
落花又住进了原来的左护法宫殿,覆疏安排好她之后,就嘱咐她好好休息,宽慰她说仙界若是来犯,魔宫也必能对付,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落花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月光明晃晃的照在床前,如水般赏心悦目的月色,落在李白眼里,他能吟诵出那首传诵千古的名篇“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但是看在落花的眼里,不仅没惹起她的诗意,反而惹得她一阵阵的心烦意乱。
忽然明亮的月光被一个阴影遮住了,是一个颀长的身影,莫不是师父寻来了?落花心里莫名升起了一股期盼和渴望。那身影停在床前,却没有再动。
“是谁?”
“我只当你已经睡着了。”
落花听出了声音,心里的渴望瞬间塌陷、分崩离析,面上却还强装无恙:“云川,原来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落花探下榻,借着月光打量起他来。云川看穿了她的心思,问她:“是把我当成秦子净了吧?”
落花一惊,忙搪塞道:“哪有,是吓了我一跳!”
云川微笑不语,落花又问:“你来找我可是有事吗?”
“有,跟我走。”
“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深更半夜的……”
话音未落,云川就施了一个遁地术,物换星移,瞬间他们到了东海的岸边。时令已近三月,南国已经是春风拂面,一派生机,但是这夜里的海风吹在身上还是冷飕飕的,落花这才警觉起来:“你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云川不答,一副你到了就自然明了的表情。落花看他这副冷淡、酷似师父的神色,莫名想逗一逗他,于是说:“莫不是云川你又想回归仙界了?这是要将我关进暗牢呢!”
云川设了结果,与落花一起沉到水里,这才回了一句:“你怕吗?”
“我早就豁出去了,死也不怕,还怕什么?”
“活着比死可难多了。”
他这话说的有理,落花一时也答不上来,就沉默了下来,但是这水下的路,还得有一阵,总是沉默也是不妥,加上她心里对云川一贯就很有些好感:仙魔对峙他帮着她教训了涟漪;上次在魔宫,她被洛世奇所伤,又是他来医治。且不说这些照顾和恩惠,便是他的身份——这样一个仙界传奇一样的人物,却窝居在魔宫,也不图魔王的位置,甘心居于人下,只做一个护法——他身上透出来的淡淡冷冷、不同于常人的气质,让她很有几分向往!
想到上次去魔宫外面的荒林找他,满目荒凉之中,唯独一座木屋,突兀的立着。师父尚且隐居在阑珊谷那样的一个世外桃源,虽然住的也是茅屋,但是那里有桃花,有绿竹,也有清澈的溪流。云川的住处却不可同日而语,问他,他却说这里安静,往日落花也没多想,今夜想起,对他又多了一份不同的理解。荒林和美景,在他心里,都能等闲待之,可见他心里的渴望早已经干涸、枯竭、断落。嫣儿死了,他成了行尸走肉,这么多年他离群索居,心里的孤苦,谁又能懂?
“云川,你都好吧?”
见她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凝眉苦思的样子,又忽然问出这么一句,云川愣了一下,朝她点了点头,问她:“我让你想到你师父了?”
落花摇摇头。
“也许你师父愿意随你入魔,他反正也不是上仙了,在哪都一样,你又何必固执?”
“连你也这样认为吗?”落花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哪怕师父入了魔界,我们也不是仙界的对手。洛世奇的魔力那么强大,尚且被画天戟所伤,天帝又老奸巨猾,我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除去我。若是师父独善其身,定能自保,若他还要顾及一个不能成为魔神的我,总有一日他会被仙界重伤。既然是这样,我何必还让师父陪着我受苦?阑珊谷景色秀美,风景宜人,那才是师父应该待的地方。”
“原来你心里早已经有了自弃的想法,既然是这样,你也定没打算长留魔宫吧?”
“不错。”
“你今日肯随我们走,只是缓兵之计,是不想秦子净与袭月为敌?”
落花点点头。
“小小年纪倒是用心良苦!如果秦子净真的回了阑珊谷,你离了魔宫,谁还能护你?岂不是自寻死路?”
落花微微一笑:“上仙怎么又忘了呢?刚你自己都说,活着比死更艰难,既然都是艰难,我何不在两难之间选个不那么难的?”
闻言云川笑了,赞赏道:“倒是个聪明的丫头,心思也是这般灵通剔透!”
忽然笑容止住,他轻声呢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