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掉在地上:小皇子不会被抓走了吧?!
这个想法一跳出来,她脚下像踩了风火轮一样立刻在密道里找了起来,他常睡的地方没有,密道口没有,再往里走走也没有,她的心越来越慌,腿都开始发软了。
她又吹着了一个火折子,两个一起更亮,看得更加清楚,她耐着性子又找了一遍,终于,终于在一块大石头背后找到了他。
他靠在石头上,头低着,看样子是睡着了。
原来在这里啊,乐安精神一松,整颗心放在了肚里,鼻子酸酸的,眼泪被她憋了回去:小皇子好好的,自己不能哭。
她走到小皇子身边,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把他叫醒:“小皇子,小皇子,醒一醒,我来了。”
小皇子睡得似乎有些沉,乐安再次摇了摇他,“小皇子,小皇子,起来吃东西,今天可是端午节呢。我带了很多粽子,可香可好吃了。”
又叫了一遍,小皇子才终于睁开眼睛,看见乐安,他眼睛一亮,只不过一开口声音惊讶是哑的,“乐姐姐,你来了,我好想你啊。”
他说着就想站起来,但是随之身体一软,结结实实地摔倒在了地上。
“小皇子!你怎么了?”乐安吓了一跳,忙扶起他,双手碰到他的手腕,她一惊:怎么这么烫?
“乐姐姐,我好难受啊,我的头好痛,身上好冷又好热。”小皇子小嘴微微撅起来,拉着乐安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撒着娇说头痛。
乐安一摸,他额头温度更高,这是发烧了。乐安立刻又蹲下,着急地说:“小皇子,你发烧了,是什么开始的,除了头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还有,我不想动,身上好像没有力气,我本来在墙壁上写字的,这面的写好了,我想到密道口去等你的,但是好累啊,走不动了。”
小皇子眨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乐安指着墙壁让她看:“乐姐姐,你看,我听你的话,写了三字经还有千字文,我已经写了十遍了,我记得清清楚楚的。我写一遍就到门口看看,写一遍就到门口看看,十遍都写完了,乐姐姐你果然来了。”
他仰起头看她,小脸上有着被夸奖的期待和终于等到她的欢喜,乐安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抱紧了他,“小皇子真厉害,写了这么多,姐姐为你自豪。”
小皇子笑了,被乐姐姐夸了呢,但是头还是好痛,他忍不住□□了一声。乐安马上放开他,她知道发烧在古代可以轻易要了一个人的命,因此半分不敢耽误,嘱咐小皇子在里面不要出来,她就要离开去找医女。
然而小皇子拉住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不让她走,“乐姐姐,你刚来别走,你抱抱我,我想让你抱抱我。”
乐安耐心地哄他:“小皇子,你乖乖的,你生病了,姐姐必须去给你抓药,抓了药马上就来陪你,好不好?”
然而任凭她怎么哄,一向听话的小皇子就是不放手,眼泪汪汪地一直摇头不愿意。时间不等人,乐安狠心掰开他的手想赶快出去,谁知小皇子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大哭道:“乐姐姐,你别走,你别不要我。”
本是稚气的童声因为发烧的缘故变得嘶哑,此刻因为难过带上了哭腔,乐安几乎承受不住,听得她心里刀割一样,努力忽视他的呼喊,她想抽出腿来赶紧走,小皇子哭得不可抑制,身体突然抽了一下。
乐安吓坏了,抱住他就哄:“小皇子别哭,别哭,姐姐不走,姐姐哪儿也不去,姐姐就守着你。”
小皇子听了乐安的话,激动的情绪才慢慢缓解,安静下来,只不过刚刚哭得太厉害,现在无法马上停止哭泣,依然抽抽噎噎的。
乐安明白自己是没办法去抓药了,但是她也不能看着他发烧而完全不采取措施。她抱着小皇子到了他常睡的一块干净用衣服跟树叶枯草铺好的“床”,小皇子拉着她不愿放,她说自己去拿水给他喝,他才放手,但是眼睛还一直盯着她。
乐安用把汗巾浸湿给小皇子放在额头,小皇子很疲倦,眼皮像黏在了一起,睁都睁不开,但是他强撑着,深怕乐安趁他不注意走了。
乐安心疼他,知道他这是生了病,人也比平时更加脆弱,更加依赖人,她轻轻地用水给他擦脸,边擦边说:“小皇子,你睡一会儿,姐姐保证,你醒来,姐姐一定还在,不会走的。”
小皇子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他是真的很难受,他歪着头有点害怕地问:“乐姐姐,我是不是要死了?”
“当然不是,小皇子只是太累了,睡一觉起来就好了,”乐安捂上他的眼睛,然后一边给他擦脖子,擦手,擦腋下,一边给他哼歌,“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小皇子听着歌,慢慢放松,没一会儿困意袭来睡着了。乐安可不敢睡,她每过一会儿就摸摸他的额头,给他换帕子,擦背擦脖子来物理降温,来来回回不停地折腾。
她也不知道擦了多少遍,换了多少次汗巾,只记得最后自己哈欠不断,睡着了。身子一歪,她又惊醒了,脖子痛的要死,原来是落枕了。
手里还拿着帕子,她顾不上自己,又一次摸了摸小皇子的额头,好像不那么烫了。她头抵着他的额头再试试,额头软软的触感终于让她放了心:终于退烧了。
她正要站起来就听到小皇子低低的呓语:“母妃。”泪水从小皇子紧闭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他睫毛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