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开他的手,拔腿就跑。慕聆又唤了一声,飞快的追了上来,这次却没来拉我。
我跑到西厢房,沙无赦的房门“轰”的一声被我撞开,里面的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飞快的站起来,呆愣愣地望着我。
我跑过去拽住上官红鸢的衣袖,焦急地道:“快,你快去找上官大哥,跟他走得远远的,要让谁都找不到你,谁也找不到……”
上官红鸢惊异地拉住我的手道:“凉猫儿你这是怎么了?方才在江南第一楼里也跟我这么说,可是那时候还好好的,你现在语气不太对,状态也不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红着眼圈吼道:“你别问那么多了,叫你走你就走!还有你!”我一指沙无赦,“你们两个都走,离我远远的,永远不要再来找我了……”
慕聆一把将我拉了过去,重重的唤了声:“慕公子!”
“你他娘的怎么回事?”沙无赦一拍桌子,力道震得桌上茶壶砰砰地响,声音极大的吼道,“老子们做什么了让你这么不待见?你就这么想赶老子们走?你还当不当老子们是朋友了?”
我咬着唇,努力地吼回去,道:“我才不要朋友,你们都给我滚得远远的——”我指着沙无赦,“我的死活才用不着你管,你自己明明什么本事都没有,才一个劲儿的充英雄,到头来还不是什么事都办不成?”
沙无赦气得眉毛倒竖,上官红鸢在一旁跳脚气道:“凉猫儿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这么说沙大哥?”
我心痛至极,反而嘿嘿冷笑起来:“不这么说还要我怎么说?还有你,上官红鸢,明明就是个不敢承认自己无能的孬种,口是心非,自己老惹麻烦就算了,还老连累着上官大哥,你最好立刻回去找他,不然,小心永远也见不着他了!”
“你——”上官红鸢也给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半晌,最后狠狠的一挥衣袖:“慕凉,我跟沙大哥当你是生死之交,你现在却……你——我们简直错看了你!”
沙无赦一拍桌子,眼眶也红了,道:“就是,老子可以为了你肝脑涂地,结果你却给老子来这么一茬,好小子,有你的啊!”
我咬牙吼道:“我才不管什么生死之交,你们马上给我离开这儿,离苏州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们!你们给我滚——”
“慕公子!”慕聆狠狠地将我拉了过去,按住我的肩膀对沙无赦和上官红鸢道:“两位,对不住,慕公子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多有得罪了。不过慕公子既然叫二位离开,定然有他的道理,所以二位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上官红鸢一挥衣袖,道:“道理?这小子何曾讲过道理?这么难听的话都说了,还指望着他能有什么道理?我上官红鸢遇人不淑,算我气背,慕凉,从此咱们两个割袍断义,再无瓜葛!”
上官红鸢手握成爪往衣袖上一划,一截大红的衣袖落到地上,刺目殷红。
沙无赦双目一瞪,愣了片刻,抽出桌上大刀也割下一片灰麻袍角来,粗着嗓子吼道:“罢了罢了,算我沙无赦无能,走到哪都被人嫌弃!从今日开始,我杀无赦也跟红花儿一样,再也跟你这小人没有半点关系!”
心沉痛到极致,结果却只能摆出冷笑。我随手撕下一片衣角丢到地上,冷然道:“好,从这一刻起,我慕凉,与你上官红鸢,与你沙无赦形同陌路,再无瓜葛!”
上官红鸢的细眸冷冷地看了我一会儿,挥手道:“慕聆兄,上官红鸢就此告辞!”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出门。
“哼,告辞!”沙无赦扛起大刀跟了出去,嘴里却仍然在骂。
房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我的眼泪终于簌簌下落,忍不住捂着脸抽气。
“你这又是何苦?”慕聆扶住我的肩,“劝他们离开的方式千千万万,何必要弄到如此地步呢?”
“你不懂……”我压着嗓子发出呜咽,“你根本就不懂!”
“秋觉的目的是我,是慕大哥,是灵雾宫,所有的一切本都该跟他们没有关系,可是我把他们牵扯进来,让他们陷入左右为难命悬一线的境地……”
“都是我害了他们……”
干干脆脆的一刀两断,甚至让他们对我全盘否定。也不过是为了……如果再有人逼迫着他们其中一人背叛我的时候,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对我举起屠刀。
慕聆伸手将我揽紧,让我靠在他肩膀哭泣:“这怎么能怪你,如果我是他们,就算被卷进来,也心甘情愿。”
慕聆的声音轻柔温润,如林间飞ji-an的清泉一般带着纯透净澈。与平日的嚣张纨绔不同,与那一日的冷漠绝情不同,这一刻他是温柔而坚定的。
我想,这个人有太多面,多得让人无法产生信任。可是,我却鬼使神差的觉得,如果他在一个人面前展现了那么多面的自己,那么他一定是将那个人摆在了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在所有人面前都带着面具,却唯独在他面前展露真我,毫不掩饰。
这一点,或许是他与慕大哥唯一相通的地方了。可是我已经无法再去顾及旁人怎样了,才赶走了上官红鸢与沙无赦,我已经j-i,ng疲力竭。只是眼泪不住的往下淌,一直到眼眶肿得都睁不开。
我想我最近真的是越来越软弱了,动不动就流泪,动不动就哭泣,越是软弱越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我想守护身边的所有人,我想将自己给他们带来的霉运全部驱逐干净,我只想那些对我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