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画急惶惶地跑进来:“二奶奶可是嫌风太大,那奴婢关窗子喽!”
鸾枝把她手儿摁住,不安道:“后半夜了,砚青…你们二爷回来了没有?”
沈砚青是和他一道出城的。那样的深仇,一群狼狗险些要把他撕碎,他曾经说过的,终有一日要找沈家报回来。
“…我睡不着,梨香,你去给我把伞拿来!”鸾枝穿着鞋子要下地。
那嗓音虚浮,眼神幽幽,仿若魂游象外。春画看着鸾枝手上紧攥的烟杆,不由有些害怕,这个屋子曾死过两个奶奶,该不会是那鬼魅不甘心,又像上回洗澡那样跑回来作祟。
赶紧让梨香把屋里的几盏灯全都点亮,又大声应道:“没有呢,一直没消息,老太太那边也睡不着,一直让人掌灯等着呐……二奶奶你,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鸾枝蓦地回神,这才看到手上的雕花小银烟杆,连忙一把将它扔开。
如果不是他嫌自己‘吃烟的女人不干净’,是不是那一回他就会把帘子掀开?……都是这个东西害的!一口、一口,抽着抽着,命就被它钉死了。不知不觉的,心甘情愿沉沦到这个老宅子腐坏的气息里来,爱它的荣华,爱它所给的地位,以丈夫与家主的荣宠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