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着赶到她跟前,低声道:“奴才给安平公主请安了,公主万安。”
安平的心立时悬了起来,慌乱地看过去,见是一名脸生的小太监,放松了几分,“何事?”
小太监把一封信交给她,“事关德妃娘娘秘辛,公主就算不看,也不要遗落在别处,否则,你们母子三个将会大难临头。”语毕匆匆一礼,转身跑远,片刻就没了影儿。
安平一头雾水,回想着小太监的话,自然不敢小看了信件的分量,疾步回到宫里,没换衣服就取出信纸来看。
看完之后,她脸色煞白。
呆愣多时,她攥紧了信件,冷声吩咐宫女:“去请德妃娘娘,就说我快死了!”
宫女称是,连忙去请还在宴席上的德妃。
等待期间,安平坐不住了,在室内来来回回地踱步,神色焦虑至极。
一定是假的!
若是真的,哥哥早就知道了,不会提出让她嫁给周益安的建议。
对。是假的。
她反反复复地这样告诉自己。
德妃走进门来,见女儿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面色转冷,挑了挑眉,神色凌厉,“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早早退席,就是为了溜出宫去玩儿?”
安平站定身形,摆手遣了服侍在室内的宫女,又指了指跟着德妃进门的两名宫女,“让她们也下去。”
德妃眼神冷淡地看着她。
“让她们也滚!”安平暴躁起来,“我要说的话,她们若是听到,只有死路一条!”
德妃摆一摆手,遣了随行的宫女,“但愿你能说出点儿有分量的话。”
安平把信件塞到她手里,“你赶紧看,看完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德妃从容落座,抽出信纸细看。
安平死死地盯着她,不错过每一个细微的反应。越看,心就越凉。
德妃看完,用力地捏着信纸一角,指节都有些发白了,“谁给你的?嗯?如实道来!”
“是不是真的?!”安平语声骤然拔高,变得分外尖利,“你先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要不要我把人家列出来的几个知情的人唤到宫里询问?!”
“……”德妃嘴角翕翕,片刻后道,“别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来?夸大其词,你怎可轻信。”
“我就问你,是不是真的!”安平脸色白的吓人,语声变得很低、很无力,“你唆使周国公害平南王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你年少时的意中人,是不是平南王;年少时中意你的人,是不是周国公。我就问你,这些是不是真的?”
“……”德妃站起身来,走向女儿,“这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你容我慢慢跟你细说。”
安平却步步后退,“细说什么呢?细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细说你人在父皇跟前,却还在与周国公暗中来往?你怎么能与那样的人来往?嗯?他做的那叫什么事儿?差点儿害死他儿子……如果父皇那样对哥哥,你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我心里又会是什么滋味?嗯?”
“你听我解释行不行?”德妃的语气有些虚弱了。
“你……你真是可怕。”安平说着,眼泪掉下来,“心里惦记着一个,守着一个,还利用一个……那叫什么?放在民间,知道人们会是怎样的评价么?从我记事起,你就讨厌黎薇珑,我傻兮兮地跟着你一道讨厌,可原因呢?就因为她是你得不到的男人的亲骨肉?!”
德妃忽然脸色转冷,“不准你跟我提及那对父女!”
“我偏要提!”安平抹了一把泪,“我刚才瞧着你的神色就知道了,都是真的!你有胆子做那些事儿,还怕别人提?你是心虚还是疯了?”
“你到底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说原委?!”德妃眼中闪着灼人的光芒,“我也是被人逼到这个地步的!”
安平后退的脚步却更急,抬起手来,“你离我远点儿。”
“……”
“我溜出宫去,是去找哥哥了,给他赔礼道歉。”安平喃喃地道,“话赶话的,他说起了我的亲事,建议我最好想法子嫁给周益安。我觉得他的话有道理,人总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处境,也真害怕远嫁,就算嫁的人不是出类拔萃,我只要能留在京城守着你们就行……可是你……”
德妃愕然,更说不出话了。她做梦也没想到,梁湛居然想让安平嫁给周益安。
有人能把这样的信件送到安平手里,就不能送到梁湛手里么?
她的儿子……一定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而且以他的性情,定会彻查周国公一事的原委——与他无关的也罢了,但是周家与他是相互拖累的局面,他绝不会不刨根问底。
已经知道了,却没来宫里质问她,更不曾命人传话求证……
到今日,他要让他的妹妹嫁给周益安。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不是以她为耻?是不是对她最恶毒的报复?
她双腿有些发软,险些跌坐在地。
第38章更新(双更)
正月初十,状元楼。
小厮三七站在二楼雅间的长窗前,转头对陆开林道:“唐侯爷在对面,是不是过来找您的?”
陆开林喝了一口酒,“没跟他说我来这儿。看错了吧?”
“怎么可能看错。”三七这样说着,再次凝眸望去。
状元楼对面,是一个面馆,刀削面、阳春面和自制的酱菜做得特别地道,门脸儿不大,食客很多。
这会儿正是饭口,里面一定是客满了,在外面现加了一张桌子。
唐修衡一袭深灰色粗布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