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理由么?”
“你怎么不明确地回答?”周清音逼视着薇珑,上前一步,“算算时间,恰好就是你与唐将军结缘之后的事。你说,是不是因为他?是不是因为知道我的心思,才故意给我难堪?你这个……”
薇珑柔声吩咐安亭:“周大小姐方才问了三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有第四个,掌嘴四十。”
周清音怎么都觉得薇珑是随口一说,但安亭戒备的神色却告诉她并非如此。
“要不然,把周夫人请过来?没有令堂点拨,你像个愚蠢的跳梁小丑。”薇珑的双眼如猫儿一般眯了眯,“记住,这是刁难、羞辱。你看,多容易。”
周清音望了望平南王府的侍卫,又看了看周府跟车的几名护卫,换了说话的方式,“我……只是想问清楚原由。你处事一向以和为贵,总不会希望我胡思乱想记恨你……”一天之内,若是出两次自取其辱的事,母亲说不定会剥了她的皮。
“无妨,我不在乎。”薇珑凝视着周清音,目光清冷,但语气温柔,“因为,你被蓄意刁难的日子,开始了。”
第22章出手
回到平南王府,薇珑在外院下了马车,径自去往外书房,找父亲说话。
黎兆先当即遣了幕僚,唤薇珑落座,和声询问:“出去串门了?”
“嗯。”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一般下帖子邀请人到家中,都会备好席面,黎兆先打趣女儿,“不会是又看着哪儿不顺眼闹脾气了吧?”
薇珑笑起来,并没说实话,“哪有。还不熟稔,不好意思久坐。”
“早回来也好。”黎兆先道,“各地的大管事都已赶回来报账,要是没别的事,下午起,你就挨个儿见见。”从三年前,府里的庶务就由薇珑和吴槐全权打理,比他打理得更好。他自然乐得清闲。
“明日吧。”薇珑道,“您把周家那位管事妈妈交给我,下午我想去趟宫里——过来是跟您商量这件事。”
“哦?”黎兆先并不意外,只是有些迟疑,“你真想为这件事出面?”
“是啊。”薇珑道,“周家种种行径,不论怎么说,我都算是个引子。避不开的。”
“怎么会。”黎兆先道,“做些文章,便能让你置身事外。”
薇珑心里暖暖的。父亲遇到什么事,都以保护她为前提。“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若是换个因由,外人不见得会相信,甚至会觉得您小题大做。”她婉言道,“我明白您的苦心,但我不是长大了么,不能总是躲在您身后享清福。况且,周家这次要算计的不论是您还是我,结果都是一样的。草草了事的话,我会憋闷一辈子。”
黎兆先敛目思忖。如果按照实情追究,周家很快就能付出代价;而如果换个理由,就要从缓行事,不能立竿见影。只是——他神色郑重地看着女儿,“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这件事说不定会引来一些流言蜚语。总有好事者胡说八道,不问是非对错。”
“我晓得。”薇珑笑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是那些闲人的借口。随他去,谁还能在我面前胡说不成?”
黎兆先莞尔,“明白这道理就好。说说你的打算。”
薇珑斟酌一番,娓娓道来:“我用宋妈妈的口供做引子,先把这件事捅到皇后娘娘跟前。这算是内宅的事,人证口供都在,周夫人无从抵赖,皇后娘娘少不得要发落她,但终究是命妇,责罚不过是闭门思过。这样已足够,因为您过几日就能追究周益安做的那些好事。”
黎兆先颔首,继而故意问道:“为何不当即追究?”
“这就是故意考我了。”薇珑笑道,“凡事不得有个铺垫么,打好地基,才可展望盖一所好房子。”
黎兆先哈哈地笑起来,“你是没治了,凡事都离不开造园。”
薇珑也笑,“还真是,日后我可得注意些。”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父女两个说笑一阵子,一同用过午膳,薇珑回房,换了身衣服,命人把宋妈妈带过来。
与其说她要刁难周清音,不如说她要给周夫人使绊子。
按照周清音的想法,她如今享有的一切,都是依仗着出身、门第。
没错,她承认。
可是,周清音何尝不是如此,前世终生都依仗娘家的扶持和梁湛发妻的身份。
前世那么久的年月里,她是真拿周清音没法子:同是皇家媳,就算恨不得把对方碎尸万段,也得按照皇室中的处世之道来回打太极。
就像柔嘉经常抱怨的:在皇室之中,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的,凡事都要以大局、皇家体面为重,就算你占尽了理,也不能由着性子处置眼中钉。若下手重了,那叫不识大体。
因为皇帝容不得膝下儿女、儿媳、女婿窝里斗,平日小打小闹,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闹出什么事,会让他暴怒,不问缘由地各打五十大板。
而相反的是,如果朝臣、官家女眷与皇室中人生出矛盾,皇帝则会追查到底,有错的若是皇室里的人,会从重惩戒。
每个人都有优点、缺点,会在不经意间给别人带来不得已。帝王也不例外。
皇帝这做派,引发的是薇珑好几年都要忍受周清音无事生非、挑拨离间。她憋闷过两年,后来便无所谓了,因为看清楚了事情的本质——只要周家还在做梁湛的爪牙,把周清音凌迟都没用。
周清音从来不是她的敌人,周国公和周夫人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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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