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印象。”随后反应过来,“您是想——”
“只是想一想。”太夫人忙解释道,“我是总看着开林着急,瞧见女孩子就想给他说项。”
“这的确是,大嫂不必当真。”二夫人笑着挽住太夫人的手臂,“陆大人已经成为娘一块心病了,日后要问我们的时候还多着。”
“娘也只是问问,不会真的说项——她自己觉得不大合适的时候,才会问我们,大抵是盼着我们说好呢。”三夫人笑着携了薇珑的手,“我们就不说,就跟娘一样——觉得不大合适。”
几句话说完,婆媳四个都笑起来。
太夫人问薇珑:“怎么不见徐夫人?”
薇珑解释道:“寻常的宴请还好,这种一来就是一整日的宴请,她身子骨不大受得住,便只送贺礼不露面。”徐夫人是打心底嫌累,皇室中人办的宴请又规矩繁多,用她的话说根本就是活受罪,所以,情愿在家里躲清静。
太夫人认同地点头,“可不就是累么。”
“等大嫂主持中馈之后,娘就能偶尔偷个懒了。”二夫人道。
薇珑笑着掐了掐二夫人的手,“这事情早就说过了,娘答应了,要过二三年……”
“我可没跟你说好。”太夫人笑着把话接了过去,“我还是原来的心思。”
“可我也没扯谎啊,我说的都是实话。”薇珑一本正经地撒谎。
太夫人逸出愉悦的笑声,“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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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太太跟周夫人站在假山石旁说话,“程夫人最近四处走动,一来二去的,有一些闲话传了出来——都是诟病程阁老的。”她知道小姑子不爱听这些,可又不得不提醒,“益安终究是程阁老的女婿,你是不是让益安提醒阁老一下?毕竟,阁老日理万机,挺多事情兴许顾不上理会。”
周夫人颔首,敷衍道:“我会告诉益安。”
“那就好。”廖太太与小姑子没什么情分,但是亲戚关系盘根错节,程阁老要是因家宅不宁影响到地位,廖家也得不着好。
周素音找到周夫人跟前,屈膝行礼,“大伯母。”
廖太太冷冷一笑,“她不是你大伯母了,唤周夫人比较妥当。没听到皇上都说周家长房二房没关系了么?”
周素音不理她,只看着周夫人,轻声道:“到底,我是如愿了。”
“嗯。”周夫人笑微微地颔首,“我看到了,恭喜你。”
周素音面无表情,“没有周府、程府做靠山,我也能嫁入端王府。”
廖太太笑出声来,仰头望着澄碧的天空,“是啊,拼死拼活一场,总算攀上高枝了。”
周夫人不动声色。
“我不是来跟您示威的。”周素音还是不理廖太太,只看着周夫人,“我只是不想被男子、爹娘当成个物件儿才这样做的。”她问道,“大伯母,能借一步说话么?”
廖太太无法忽略女孩子语气里的凄清,想到自己的小姑子,心里的嘲讽立时烟消云散,对周夫人道:“我去别处转转。”随后转身离开。
周夫人问周素音:“想与我说什么?”
“我不知道今日做的是对是错。”周素音眼神茫然无助,“我应该咬定他始乱终弃,可我看到他,看到他那个眼神,就心软了。我不是特别喜欢他,但到底还是有点儿喜欢。可我又明白,爹娘想把我许配给别人,是他的主意。”
周夫人暗暗叹息一声。
“他和皇上说的朝秦暮楚、三心二意是什么意思?”周素音眼神恳切地看着周夫人,“他先前是否有意中人?是否曾经请求皇上赐婚?”
周夫人叹息道:“这说来说去,不还是要回到原点么?我警告过你,他要娶的是程阁老亲家门里的闺秀,不是你。”梁湛对周素音哪怕有一点点的喜欢,都不可能做出那种两面三刀的事情。这孩子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却又固执地不愿或不敢承认。
“我就是希望,他对任何人都一样。”周素音语声艰涩,“现在看来,有让他不计较门第、权益的女子,是么?”
周夫人没办法回答。她不能告诉周素音实情,不能给薇珑埋下隐患。万一这孩子与清音一样,莫名其妙地去妒忌憎恨薇珑,对哪一家都不是好事。
“我在人们眼里,挺可笑的吧?”周素音唇畔绽放出一抹脆弱的笑容,“的确很可笑。”
“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要多思多虑。”周夫人温声宽慰道,“往前看,日子总要过下去。没有岁月不能疗的伤。等你成为皇子妃,谁也不敢耻笑你。”
“谢谢您。”周素音屈膝行礼,“大伯母,我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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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老爷、二夫人自然已经知道赐婚的事情,对着女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女儿能够成为端王妃,当然要比嫁给端王的谋士要好百倍。
可是,毋庸置疑,女儿的自作主张,一定会引得端王嫌弃、厌恶。
周二夫人欲哭无泪,“你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端王已经为你和你爹安排好了前程,并且已经在帮你爹张罗差事,给你找的那个人,明年一定也会当官。现在呢?你嫁过去之后,王爷一定不会给你好脸色,你爹的差事也不需想了,不给穿小鞋就不错了……”
“谋事在人。”周二老爷道,“已经这样了,你就别数落她了。要怪只能怪你,连个人都看不住!”
周素音不理会他们,径自回房更衣,随后长时间地坐在窗前,望着院中一株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