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珑起身去了书房。
如此照常过了三日,薇珑没听到任何与自己相关的人的坏消息,心里略略踏实下来。
徐步云与吴槐防范得当,并且日后也会将这情形持续下去,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之后,周家的消息陆续传来:
梁湛与周二老爷相见两次之后,应该是私下里说定了亲事,因为在他们相见两次之后,周家传出了分家的消息。
薇珑对此当然不会意外,因为周夫人有言在先:撇清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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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老爷、周二夫人、周素音坐在正房的厅堂,目光或是愤懑或是不满或是委屈地望着周夫人和周益安。
周夫人神色安然。
周益安气定神闲。
周二老爷没好气地道:“端王看中了素音,亲自找到我面前说起这件事,绝对不会有变数。我真是不明白,你们为何不赞同此事?二房成为皇亲国戚,对你们还有坏处不成?!”
周益安不搭理他。二老爷终究是他的长辈,又有自己的母亲在场,实在不需要他说什么。
周夫人仪态优雅地啜了口茶,道:“我们不赞同的原因,你若是想得到,便不会有此刻的责难。况且,你这般疾言厉色,料想我说什么都没用。你们随意便是。别的事,跟益安商议就好。”
周二老爷瞪着她,“这样说来,你是打定主意分家各过了?!”
“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周夫人笑了笑,“长房不耽搁你们的前程,你该高兴才是。”
“可你知不知道,分家会惹得别人妄加猜测?”周二老爷费解地望着她,“那是长脸的事儿?要不是为这个原因,早在你们长房是非不断的时候,我就提出分家了!”
周夫人轻笑出声,“你是怕面上无光。这的确是。但你有没有想过,周家现在还有什么脸面?何须顾忌别人的说辞?你们想要锦绣前程,成为皇亲国戚,我们不拦着。但若只是一个白日梦,来日你们也不要回头来找我们母子。扫地出门的人,绝没有回来的路。”
“我们反倒成了被扫地出门的人?!”周二老爷冷笑连连,“一介女流,口气倒是不小!”
“没法子。”周益安把话接了过去,“谁叫我们是长房呢?分家的事情,以前就算二叔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要我们不同意,你们就别想搬出去。眼下就算你们寻死觅活,只要我们想分家,你们就别想多在府里住一日。”
“这件事你问过你父亲没有?”周二老爷语带嘲讽,“他只是病重,并非不能理事。”
“这就是他的意思。”周益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您放心,他比我更急着分家。”
“……”周二老爷霍然起身,“那好!明日就找几个中间人,从速分家!谁又稀罕被你们压在头上的日子!”说着,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去。
周二夫人不阴不阳地笑着,问周夫人:“大嫂,我比不得你有见识,所以特别不明白你们要分家是因何而起。二房成为皇亲国戚之后,对你们还能有什么坏处不成?是,程阁老是国公爷的亲家,你们日后可以高枕无忧,但若成为皇室宗亲,你们不也能得到莫大的好处么?难不成还担心我们日后会跟你们作威作福?”
周夫人笑道:“单就你说的这些而言,单就二房的做派来说,我是该有这种担心。”
“……”自己说出去的话,反倒让自己片刻语凝,周二夫人有些恼火,“但你想没想过,因为今时今日的事,日后我们兴许会与你们反目?你可别错大了算盘,他程阁老是权臣,可总压不过皇室子嗣!”
周夫人失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是,长房以后压不住二房,我等着你跟我作威作福就是。”
周二夫人起身,扬着脸缓步离去。
周素音也要随母亲回房,周夫人却唤住了她,“素音,你等等,我有几句话跟你说。”又吩咐周益安,“外院的管事在等你,你去忙吧。”
周益安称是,行礼告退。
周素音站在周夫人近前,问道:“大伯母有什么吩咐?”
“只是要说几句你兴许不爱听的话。”看着这个少不更事的女孩子,周夫人想到的是自己的女儿,便对她有了几分怜惜,不管有用没用,都想提醒她几句,“所谓的你被端王爷看中,具体是个怎样的情形,我大致有数。如果我对你说,你所托非人,你相信么?”
周素音没说话,垂眸看着脚尖。沉默有时候意味的是默认,有时候意味的则是打心底不认同。
“长房、二房分家之后,端王兴许就会放弃你。”周夫人知道这言语对周素音来说很残酷也很荒谬,但她有必要把这些摆出来,“他若真的对你钟情,最先该做的,是不论如何都亲自上门提亲,要你的长辈允诺此事,他再允诺明年请皇上赐婚。可他没有这么做,甚至没有光明正大的登周府的门。在你看来,这些是合情理的么?”
周素音小声嘀咕道:“不是大伯母闭门谢客在先的么?”
“我并不奢望你此刻就能听到心里去。”周夫人遗憾地笑了笑,“这就算是提个醒吧。日后,别成为长辈谋取荣华的阶梯才好。此外,端王要娶的,不是你周素音,也不是周家女,他看中的是程阁老亲家门里的闺秀。”
周素音别了脸,面上明显流露出不满。她心里岂止不满,简直已经是满腔怒火。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心思?对着她净说那些丧气话,委实的找人厌恶!
“罢了,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