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三人站在门口送走了两人,再回头便是满脸的愁容。
岑傅然不解,上前问道:“爹,娘,你们这是想起阿姐了?”
岑夫人看着小儿子,重重叹了口气:“傅然,你也看出那孩子像安儿吗?”
岑傅然一听,脸色就变了。四年前,他与嫡姐岑慕安踏春游江,却不幸遇上了刺客。慌乱中,他被刺客打伤从船上掉了下去,岑慕安心急地跳下去救他,拼着力气将他高高托举到了船上。而她自己却在水中与刺客缠斗,多处受伤,江大浪急,被冲到了下游,尸骨无存。
想到这,岑傅然悲痛不已,低下头红了眼:“娘......”当年的刺客虽然最终被□□,他阿姐岑慕安却没了性命。
岑夫子带着夫人往里走,红着眼睛对儿子说:“爹和你娘不是怪你,这朝堂上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只不过,牧天带来的那孩子和安儿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像!真的像,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不为过!她那双眼睛简直就是神似!”岑夫人激动不已。
岑夫子和夫人这一进家门,在大堂就是呆了一下午,思女之心涌至心头。想当年,岑家还没有搬到这南方,岑夫子作为曾经的太子——也就是今日的皇上的太傅在京城也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
当年,提起他岑丘,一是尊他为太子之师,二便是因他岑家的嫡女岑慕安。岑慕安自小便熟读四书五经、精通琴棋书画。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才女还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遗世独立的高洁孤傲,反倒让京城无数俊杰趋之若鹜。
更有戳言:岑家有女岑慕安,栖于梧桐饮冰露。
正是暗指岑家嫡女有母仪天下之相。当今皇上当时位极太子,更是倾心于岑慕安,欲迎娶她为太子妃。
只可惜天妒红颜,一个传奇女子偏生就这么去了。恰逢当时朝野震荡,岑家牺牲了个女儿才换来太平,为了躲避腥风血雨,便奏请告老还乡,举家搬离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牧天和喵喵从岑夫子家回来一晃又过去了几日,眼见着烟雨村的流言蜚语不减分毫,牧天看着喵喵一脸无忧、吃好穿好,反倒不知是该笑还是哭。
他怕他每日进城卖鱼,烟雨村的人会来找茬,自那以后,每日都让喵喵和自己形影不离,日日带着她进城卖鱼。一来二去,牧天周围的小贩都打趣牧天找了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回回惹得牧天闹了个大红脸,恼羞成怒,却又拿那些尖牙利齿的小贩们无可奈何。
喵喵舔着刚刚从牧天那骗来的铜板买的糖人,问:“牧天喵!他们说我是你的‘小娘子’,什么是‘小娘子’?”喵喵在现代长大,自是不懂这古代的称谓。
牧天哑然,微红脸着低声说:“‘小娘子’就是指一个男子的妻子。”
“那什么是‘妻子’喵~?”喵喵舔着糖人,刨根问底地看着牧天。
“就是要和这个男子相守一生的人。”牧天低声快速说着,脸上更是添了两片可疑的红晕。
喵喵若有所思,举一反三:“哦~喵!那好吧,喵喵要当牧天喵的小娘子喵~!”她兴奋地举起小糖人,一双亮闪闪的黑眼珠子看着牧天。
一时间牧天的胸口怦怦乱跳,呆愣了片刻。
“小哥,来条鲫鱼!”
“小哥,小哥?”来人不耐烦了,扬高了声音,牧天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捞鱼。
“欸欸欸——不对呀,我要的是鲫鱼,不是鲤鱼啊。”那人咋呼道。
喵喵一听,上前学着别的小贩的样子低头,乖乖地朝那男子弯腰道歉:“抱歉抱歉......牧天喵今天有点傻儿。”
“扑哧——”男子被这小姑娘看似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牧天刚捞起来的鱼被她这一句折腾地差点脱了手,涨红了脸将手中的鱼串了铁钩提起来称重,整张脸全程都强撑镇定。
男子付了钱,接过鱼,打趣道:“小姑娘还真懂事啊,你家未来相公有福气。”
“相公喵?”
系统早笑喷了,这时候跑出来给喵喵科普:“相公就是现代的‘老公’的意思,也就是配偶,和刚刚说的‘小娘子’正对应的称呼。”
“喵~(原来如此啊。)”喵喵认真地点点头,感觉自从跟木头喵进城以后,学了很多东西,也吃了好多东西呢!喵~
之后,两人有说有笑才走到岑丘书院附近,小冉大老远就从书院门口跑了过来,急急停在两人面前,蹲下身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牧....牧天哥,老爷和夫人有事想找你,叫我务必要把你和喵喵姑娘请回去。”
牧天心中微动,面上不露声色,带着喵喵往岑丘书院走去。他心中隐隐有预感,岑夫子定是有了什么想法。
“您二老想要收喵喵为养女?”牧天听了岑夫子俩夫妻的话,甚为吃惊,他有想过岑夫子能够靠曾经在朝廷的威望,打点一下衙门,给喵喵立个户籍。没成想,他们竟然会想收喵喵为养女。
这意味着喵喵会入了岑家的宗卷,成为岑家的子孙。这事极大,也怪不得岑夫子两夫妇商讨了这么些天日子。
“牧天啊,我看着姑娘和我们岑家有缘,你可还记得当年我家大女儿岑慕安,喵喵姑娘与我家安儿颇为相似,又同是落水遭难,我和你师娘这几日左思右想,都觉得这是天意啊。上天怜我岑丘晚年丧爱女,又送了一个到眼前。”岑夫子说得极为激动。
牧天自是知晓当年名动京城的才女岑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