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东又咕咚喝了一口,却是喝得太急,呛得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来的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初雪,我承认,我妈的死我怪你,可是我知道你不是成心的,”续东忽然变得激动之极,嘶吼着说:“可是我他妈的不是人啊!我不该写那离婚协议书!死的人应当是我啊!”
续东的声音伴着泪水,掺杂着风雪,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是我害死了你!你来啊!你来报仇啊!你来勾我的魂啊……”
续东就这么絮絮叨叨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着,不知过了多久,嘴也干了,酒也喝光了,又从那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约摸三十公分长、十五六分宽的精致的木制盒子,打开盒子拿出一个陶笛。
续东低头轻柔地摩挲着手中的陶笛,神情专注之极,这把陶笛是紫砂烧制,声音清脆明快,背面有初雪亲手刻的“初”字。
这一刻,续东一边低头摩挲着那个陶笛上面刻的“初”字,一边轻声而语:“初雪,我知道你最爱听我吹奏班得瑞的《初雪》,现在我就吹给你听。”
续东将陶笛放入口中,班得瑞的那首唯美的钢琴曲《初雪》便在这风雪之中的陵园上空流淌开来。
班得瑞的这首曲子,本是一首唯美的钢琴曲,不带任何感情在里面,它节奏舒缓,旋律高低交错,伴奏音一唱三叹,演奏的只是一场白雪纷飞的单纯,一抹一尘不染的空灵。
它本是一首让续东吹奏起就会让他的心灵回归安详平静的曲子,可是今日,吹出的竟是那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悲思。
初雪,这个让他第一次遇见便怦然心动的女孩,在他的生命里,初雪就如同这首曲子,是大千世界中那一抹亮眼的纯白。
可是这抹亮眼的纯白就在前不久悄然离他而去,在嫁给他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就悲凄的离去,续东的陶笛声跳出的每一个音符都似是他和初雪的每一个过往……
渐渐的,续东的眼前闪现出一袭纯白婚纱的初雪,蛾眉皓齿,明眸善睐,黑得澄净的眸子里有些羞涩,那天真无邪的脸上嵌着的两个浅浅酒窝,盛着满满的幸福。
一个音符才去,一个音符又来,当初为了省钱,续东和初雪几乎跑遍了离鸾城所有婚纱店,最终选择了一家经济实惠的婚纱店,记得当天和前台客服讲价的时候,一向逢人羞羞答答说不出狠话的初雪也是拼了,一边揉着小腿肚一边卖萌扮作可怜相:“我们今天都跑了四家婚纱店了,实在不想跑了,便宜点,我们下次还来!”
续东现在想起来都不由得想笑,那个客服当时就傻眼了,雷劈了一样,睁大眼睛惊异地看着初雪这个小呆萌,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一刻一脸懵懂的不止是客服,还有续东,续东扭头偷笑,初雪一脸羞愤难当,气鼓鼓地嘟着嘴捶打续东的背:“你笑什么!?叫你笑我!叫你笑我!”
续东一转身,调侃道:“你妹的,下次你跟谁一起来?”
初雪一愣,黑线密密麻麻的一脸,一掩唇:“我……我……我……”
☆、第六十九章请君入瓮(1)
离鸾市中心医院,一脸疲惫的姬冰怡刚做完一台手术,回到办公室,坐了下来一边喝水一边拿出手机,她习惯性地打开手机上的定位软件,查看续东的位置,只是这一撩眼看去,姬冰怡的那口水愣是没有喝下去。
姬冰怡微微一皱眉:下这么大的雪续东跑到北郊陵园那边去做什么?
姬冰怡并没有急于给续东打电话,而是继续喝完那杯水,之后扶额沉思,谋定而后动一直是她做事的风格。
她那双迷人的凤眼里折射出几番忧思,她知道这陵园之内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埋葬着续东两位至亲的人,一个是续东的母亲,一个是初雪,可是下这么大的雪……姬冰怡的眼睛忽然一亮,除非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就在姬冰怡苦思今个究竟是什么日子的时候,向前打来了电话:“姬姐,忙不?”
“马上就下班了,什么事?你说吧!”
“姬姐,不瞒你说,我和方圆就在你单位门口,你叫上续东,咱一起吃个饭,这回我做东?”
姬冰怡眉头微微一展,知道向前这是要感谢她帮忙挤掉面试第二名,遂轻笑一声:“哟!出息了!要请姐吃饭啊!”
向前瞅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喜上眉梢的方圆,呵呵笑着:“这不也算是我和方圆的一点心意,说好了啊!赶紧下来!”
姬冰怡眉目翻转,笑着应着:“好啊!对了,你给续东打吧!”
“好嘞!诶~姬姐,你怎么不打……喂喂喂……”
姬冰怡听着向前喊着“喂喂喂”把电话挂了,咬了咬牙,心说:我昨天已经够不要脸了,还让我给他打电话!思绪一抹,回到了昨晚的‘蓬莱酒家’。
昨晚,姬冰怡和续东在‘蓬莱酒家’吃饭,吃饭期间,姬冰怡只字不提遇见安雨嫣之事,也不说向前女朋友方圆的事情,她不想给续东添加烦恼,专拣开心的事说,最近省上谁谁谁升职了,市里哪个领导和谁走得近了,要不就是谁要结婚,续东多是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三五句话,要不就是陪着笑。
二人吃完饭,续东去前台买单,姬冰怡站在门口等续东。
就在这时,两个二十出头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似是喝得有点高,相互搀扶着往出走,忽然看见美艳之极的姬冰怡一个人站在门口,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嘿嘿嘿地直笑,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