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子夜抬头看去,只见满屋的人俱都盯着自己,尤其是萧照先是一愣,忽又沉下了脸来,瞪着她的眸子里似乎随时会喷出火来。
说来也真是倒霉,子夜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但大厅的门关得严实,她趴在门缝里瞧了半天也没瞧见里头的情景。正想打退堂鼓,不料里头的人却忽然开了门,害得她当着萧照的摔得这般难看。
心知不妙连忙爬起来,子夜满脸赔笑:“对不住,对不住。我走错屋了,走错屋了!”
正想溜走,却听一人开口道:“等等!”
“哎?”
子夜正不明所以间,便又听厅内议论声渐起:
“这兔儿哥长得真俊,倒是把这一众的兔儿都比下去了。”
“确实不错,尤其是这身小厮装扮,殊为朴素,仿佛是万花丛中一点绿。”
“……”
子夜一脸的呆萌状,好半天方才意识到他们是在评论自己时,忽又觉得脖间一紧,却是被一双大手揪着背后的衣领,最后直接丢到了席间的座椅上,萧照淡然无波的声音在耳略边响起:“即如此好奇,索性在此看个够吧。”
乐枫抚掌而笑:“有趣,甚是有趣!”
至于其他的人,虽然眼馋子夜的“男色”,但是有萧大将军看上的人,谁又敢染指呢?
于是这一整个晚上,子夜都如同被禁锢的小鸡仔般坐在椅子里,观赏着一屋子旖旎的□□。心中大悔不已:早知道会这般倒霉被萧照给抓住,才不会自投罗网呢。真真是好奇害死猫啊!偏偏好几次想悄悄溜走都被眼尖的萧照给提溜了回来。
足足挨到了子时,众人渐觉疲困。月桂楼自有好几间卧房,诸位大人各自拥着“佳人”到里间休息。
那位扶着江洋大盗扮相兔儿哥的老翰林年纪最大,走得最慢,醉眼迷糊中瞄到萧照已走到了楼梯下便喊道:“萧大将军怎么走得这般早?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春宵一刻值千金,即拥佳人,自然该藏于后府日夜相对了。”萧照说着唇角勾起一抹冷,忽然一把抱起身旁的子夜,潇洒离去。
那老翰林满面羡慕,摇头叹息:“年轻气盛就是好。”
男人抱着男人,在月兔宫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如萧照这般冷俊如天神的男子抱着俊美如佳人的少年,这样的画面可就不常见了。穿廊过厅,一路之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子夜只好捂着脸,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可偏有人眼神太过锐利,隔着老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喊道:“哎呦喂,子夜小哥你跑到哪里去了?人家还以为你掉到了茅厕里,巴巴地叫人去捞了半天……”
话至一半方才发现子夜是被人抱在怀里的,而那个抱着他的人居然是萧大将军,顿时吃了一大惊:“子夜呀,你若是同意了来接客好歹支会我一声啊,怎么就……”
这回话说到一半却是被萧照抛来的冷眼给生生地唬没了。
路遇熟人,不好不理。子夜只好从萧照的怀里探出半个头嚷道:“实在抱歉,这事改日我再同你细说。”
“改日?你还要再来吗?”感觉到萧照的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杀气,子夜连忙双手捂嘴,再不敢乱发一言。
此后,镇国大将军萧照在月兔宫买下一位绝色兔儿哥,养在后宅,视为禁脔的事不径而走,成为建安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许多倾慕萧大将军的名门淑女为之心碎。
传闻,萧大将军的姑母,也就是当今的萧贵妃特意为此事召见萧照,痛斥其行事不当,有辱萧氏门风。
更有御史当朝弹劾萧照品行不正,不堪为镇国将军之位,请求废除其“镇国”的封号,然而皇帝齐鸾却只是象征性的罚了萧照半年俸禄便将此事略过不提,甚至都没有下旨驱走萧照的男宠。
这些皆是后话,暂且不表。
只说子夜那一晚被萧照亲自抱回将军府后,一整晚都是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子夜就顶着竹蔑子,跪在萧照面前。
身后跟着朵儿,还以为小姐为昨天私出将军府的事来认错的。心道:小姐总算是开窍了。
萧照身侧跟着萧福,身后随着一列卫兵,正准备出门,见状便随口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子夜错了,请大将军责罚。”
居然还知道来认错,萧照心觉好笑,面上依旧是一副冷俊模样:“错在哪里?”
子夜认真地道:“子夜错在不该偷窥大将军嫖.妓。”
萧大将军居然去嫖妓了!
朵儿没能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萧福满面狐颖地看着萧照;至于那一列卫兵也失去了往日肃穆的神情,一个个鼓着腮帮子强忍着才没能发出笑声来。
虽然萧照知道这事早晚会传出去,但是别人只会在背后议论,谁敢当他的面提这事?眼前却是被子夜当着众人的面一语戳开,可谓脸面大失。
然而,萧照毕竟是萧照,只不过轻轻地丢了一个眼神,就让周围的人眼观鼻、鼻观心。
“谁叫你跪的?起来!”
子夜听萧照语气不善,赶紧识相地站起来,低头嘟囔着:“我见小祝做错事时,掌厨的管事就罚他跪的。”
萧福插话道:“小祝是厨房里打杂的是下人,做错事了,自然会受罚。”
子夜顺口就道:“我是种菜的,不也算是将军府的下人吗?”
虽然府里所有的人都对她很好,但是子夜觉得还是应该摆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