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没有出现扰民的情况,倒也是一夜相安无事。
到了次日清早,黎沧端了早餐准备与子夜一起吃——黑甲军还未撤离,他们现下所住的客栈里里外外也住满了兵,客栈里原有的客人也不随意在外用餐。
敲了几下门,不见子夜应答。
熬沧心道:昨夜睡得也不晚,怎么就睡得这般沉?
又隔门喊了几声,依然不见有人应时,黎沧方才意识到不好,遂一脚踢开了门。
屋里空无一人,卧床上的被子凌乱地挂着,一半在床上一半拖在地上。沿街的窗子洞开着,窗沿上还印着一个男人的脚印,脚印上沾着明显的黑泥。
望阳内有一间极小的客栈,客房很是简陋,不过是几间平房改置的,连客房的地板都只是极为普通的石板铺成,粗糙而生硬。
可就是那生硬的石板,此时却突然汨动了起来,就好像是水一般地松动柔软。那块柔软的石板地下,忽然钻出了一老一少两个人来。
老的是个身体清瘦而精神矍铄的老者。少的却是尚还穿着一身睡衣的子夜,手脚被缚,身上、发间沾满了泥土。一双乌黑的眸子瞪着那老者:“你为何抓我?”
虽然是狼狈至极,身量也未显出成熟少女的美感,却依然掩不住天生的丽质。
那老者摇头叹息:“如此绝色,难怪五皇子如此在意。可惜老朽年事已高,又向来不重风月。”
子夜心念一转:“你是孙垚?!”
前番就听黎沧提过,在追杀他的人中,最为厉害的就是孙垚,五行师中的驭土师。
先前孙垚被黎沧误导,以为黎沧取得了阴阳图后会一路向北回魏国,遂一直在朝北追寻。
事实上,孙垚在朝北追了一段时间后,没有发现黎沧的踪迹,于是折返回来。后来又联系不上黑氏兄弟,心中便知他二人可能折损了,果然不久之后就寻到了黑氏兄弟的尸体。这才意识到黎沧的灵力远远超出预计,甚至可能在他之上。
昨□□花节上,孙垚终于发现了黎沧,也发现子夜与他关系匪浅。孙垚并不是莽撞的人,知道正面对抗,可能不是黎沧的对手,于是便暗中将子夜掳了出来。城中兵马虽多,但是作为灵力强大的驭土师,遁土掳人,那可真是出其不易。
“你居然认识老朽,五皇子与你果然是知无不言。却不知,五皇子是不是会为你牺牲《阴阳图》。”
子夜道:“《阴阳图》在黎哥哥手上,你要拿我去换,也得当着黎哥哥的面才能换不是?就这么跑出来了,岂不是离《阴阳图》和黎哥哥更远了?”
“你这小丫头,端得聪明,知道引我去找黎沧。可惜老朽不会上当。”孙垚手抚髭须,嘿嘿地阴笑着。当面换,谁知他会不会耍什么花招?或许不等我拿到图,就如黑氏兄弟一般,死得悄无声息了。
子夜道:“那你要怎样?”
孙垚道:“自然是带你回魏国了。到了魏国,想要如何交换,怎么换,便统统都是我们说了算。”
子夜急道:“不,我不会同你去魏国!”
孙垚道:“那可由不得你。”
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枚丹药,笑得格外慈祥:“乖孩子,好好吃药吧。”
子夜吓得花容失色:“这是什么?不,我不吃!”
孙垚道:“这是忘情丹,吃下了便能忘却过去的记忆。乖,吃了药,路上也能少些闹腾。”
“世上居然有这样的药,那一定极珍贵。你瞧,我都被你绑成这样了,跑也跑不掉,何必再乱费丹药呢?”
“小小年纪,竟如此镇定。如此甚好,将来为我卖命时,必然会成为出色的杀手。”
“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吧?我怎么样也不会替你卖命?杀手?哈哈,我可是连鸡都没杀过呢。”
“我自然没有糊涂。等你吃下忘情丹后,一觉醒来,前事俱忘。身边唯有我一人,那时我说什么,你自然就信什么。”
“卑鄙!”子夜瞪着他,惧意蔓延上心头,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孙垚也不在意,只管自己继续地说:“我将会是你唯一的亲人,而黎沧则是害死你父母的仇敌。你会帮我去盗图,会亲手杀了五皇子,为父母复仇。哈哈,如何?可算完美?”
“不!”子夜闭紧了嘴巴,极力地抗拒着。可是任她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手脚上的束缚。她只能避开了头,心中幻想着她的黎哥哥能突然的出现。
枯柴般的大手,如铁钳般钳住了她的下颌,捏开了她的嘴,孙垚阴阴笑着:“真是乖孩子,吃下去吧。”
忘情丹滚入嘴中,子夜想吐出,但那孙垚将她的嘴一合,又在喉下拍了一下,忘情丹便倏地便进了喉中。
“睡吧,我的乖孩子,睡吧。睡了,便能忘却一切烦恼,一切重新开始。”孙垚的声音仿佛透着魔力,混和着药效的挥发,使得倦意如潮涌般疯狂地涌上子夜的脑中。
“不,不……我是子夜,我不能忘记……黎哥哥……救我……”
滢滢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污浊的土中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然后又瞬速地淹没于尘世间。
☆、擦肩而过
欢乐易逝,离别煎熬。
前尘忘却,谁又是谁的缘?
望阳城内,黎沧疯了一般地四处搜寻着子夜的踪迹。
昨日萧照忽然下令在城中休整一夜,同时封锁望阳城,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黎沧虽不知是因何故,但这也令孙垚暂时困在城中。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