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要了他们的命。
黎沧伸手弹了弹子夜的额头:“心善也得分人,你莫忘了,他们刚才杀那对老人时可是连眼都不眨一下。更何况他现在这样,活着可比死了痛苦多了。听见没,他还在求我杀他呢。”
子夜瞧了眼不远处那对老人的尸体,又瞧了瞧痛得满地打滚的高个男,强忍着胃中的不适,叹息一声,道:“这么活着当真不如死了痛快。你下手干脆些,可别折腾他了。”
“这简单。”黎沧捻起一缕清风,倏地一挥手,清风化为利刃,瞬间便穿透了高个男的喉咙。
对于两位老人的死,子夜很是内疚,不过事情已然这样,多说也无用,所能做的不过是将两位老人的尸身在草屋后安葬好。子夜不想老人的亡灵被那两个恶人打扰,黎沧便驭起风将他们二人的尸体卷到山林里,也给埋了。
处理完这些事后,天光已是大亮。天空中积了一夜的雨也终于在这时落了下来。
雨天不便赶路,两人便在这半塌而未塌的茅草屋里暂时避雨。
子夜问他,“你真是北魏的皇子?”
黎沧笑了笑:“怎么,不像?”
子夜歪着头想了想:“皇子是皇帝的儿子,那应该自小锦衣玉食,过着人人羡慕的生活。可是你却一路被人追杀,还差点一命呜呼。”
黎沧道:“锦衣玉食确实不错,但也没有世人想象得那么好。我父皇最是fēng_liú,宫中妃子无数,产下的儿女更是不在少数。我的生母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宫婢,生下我后,不但没能母凭子贵,反而处处受排挤,连病了都没有御医来医治,只能活活的拖死。”
连子夜听着心里有些酸涩,可是黎沧在说这些时脸上的神色显得异常平静,仿佛只是在讲述别人身上发生的事般,无关痛痒。
“怎么能这样?你父亲都不管你母亲吗?居然不给她医病!”
“父亲?”黎沧的脸上荡起一抹讽刺的笑来,“皇家哪有父亲之称?我称那个人‘父皇’,在他面前我自称是‘儿臣’。我们是父子,但更是君臣。他后宫有宾妃万余人,儿子也有几十个。哪里能管得过来?其中死几个人再寻常不过了。更何况我母亲是宫婢,娘家无势,在深宫中不过如蝼蚁般轻贱。”
“黎哥哥,你是不是很难过?”子夜想劝慰一番,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劝,只好用自己的手握着他的手。
黎沧一如既往地笑着:“并不。我母亲死时我只有四岁,很多事都记不得了。我也甚少去想这些事,因此并不会太过难过。”
“啊,你才四岁啊!那后来是谁将你养大的?”
“皇子不同于普通百姓,没有母亲,依然有宫女、太监照管,吃穿用度皆是定额分配。”
只不过吃用经常被势利、刻薄的宫人克扣。宫里那些明枪暗箭的他也没少挨。好在黎沧命硬,硬是活了下来。也是他机灵,懂得装傻充愣让别人都不太注意他,渐渐地针对他的暗箭也少了许多。再后来,长到十岁那年,他被测出拥有水灵之力,并且还是中上等之姿,因此,父皇开始对他另眼相看。但这些,他不想对子夜说。子夜纯良如美玉,他怎忍心让宫里的那些肮脏的事污染了他的视听?
可尽管黎沧已淡化了许多,子夜依然觉得他很可怜,看向黎沧的神色里都满是怜悯。他觉得自己虽然父母不详,但雪姨和爷爷待他如至亲,以至于他完全没有生出想要寻找父母的想法。如此想来,竟是比黎沧堂堂皇子要幸福得多。
黎沧很受不了被子夜用那种同情的目光看着,遂伸手弹了弹他的额头,道:“若论起来,你一个毫无背景的平民居然和堂堂的皇子结拜,当真是走了大运!”
子夜道:“走大运?这么说来好像是唉,我若是跟着你是不是也能锦衣玉食?”
“何止啊!皇子将来少说也是要封王封地的,到时我送你一个城,让你做城主。有了身份和土地,想娶越国的贵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呀,这么好?我当了城主后,能把爷爷和雪姨,还有虎子他们都接来一起住吗?”
“把你们整个葫芦村搬过来都行,若是一个城不够,再多送你两个又何妨!”
“说话算数?”
“自然算数,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莫说一个,一百个都成。”
“以后不许别人随便摸你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
“反正不许!”
“嗯……好吧!”
雨,缠缠绵绵,一直下到晚间还不见停。子夜和黎沧索性就又在这里住了一晚,直到次日早上,雨停云散,两人方才驾马离去。
骑在马背上的子夜忽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问身后的人道:“黎哥哥,你不是会驭风而飞吗?你瞧小白驼着我俩也挺累的,要不让它休息休息吧?”
黎沧知他心意,道:“驭风颇费灵力,我若带着你,估计飞不了多久灵力用竭,咱俩都得掉下来。再说了,保不齐后头会有追杀者,总要多留些灵力防身。”
子夜一听还会有追杀者,吓得吐了吐舌头:“你的仇家到底是谁,为何非要致你于死地。啊,对了,莫非就是为了那本烂书?”
黎沧“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阴阳图》天下至宝,得之可强一国之运。居然在你口中就成了烂书一本?可知要气煞多少人!”
子夜不屑地道:“既然那么好,你索性印个几百本去卖,保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