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凑巧,但天地可鉴,我们阿钗品性纯良,怎么会做出那等背夫偷汉的事?她日日在一起的,真的是云逸道人本人,而不是她的双生兄弟!且云逸道人口口声声说她这么做只为求财,所以算计到了我们头上,可明明镇南王妃身份地位都高过我们许多,她怎么就没有动到镇南王妃头上?其中难道没有什么内情?”
的确,云逸道人说他们如此做来只是为了求财,但之前林锦仪也听信了外头的传闻,一心求见,云逸道人怎么反而还避而不见呢?纪氏确实提出了一个大疑点,丰庆帝微微颔首,沉吟半晌后就让人将云逸道人提了过来。
俄顷,一身狼狈的云逸道人也跪到了殿内,面对此番疑问,她只是招供道:“草民只是求财,却很是惜命,天下谁不知道镇南王久经沙场,是圣上的得力干将,草民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算计到镇南王妃头上啊,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见……”
纪氏忙道:“你这道人说自己惜命,不敢招惹镇南王府。我们十王府虽不敢和镇南王府相提并论,但到底也是皇亲贵戚,你怎么就有那个熊心豹子胆了?”
云逸道人垂着头道:“草民、草民本也是不敢的,但十王妃她……她那回将镇南王妃气走,我那小弟子承了她的人情,帮她打了圆场,说她与我们有缘。后来十王妃就揪着这句话不放,说若是我那弟子说话不算数,她就向全天下昭告我们并不可信。草民的兄弟还欠着好些赌账,本就急需用钱,正好十王妃纠缠上来,所以就顺水推舟……本来草民也没准备对十王妃怎么样的,但十王妃出手阔绰,又十分轻易地信任了草民,草民就……”
“她哪里是十分容易轻信于人,”丰庆帝冷哼一声,“依朕看来,简直是个十足的蠢货!”
一番冗长的对质下来,那么些个人的证词都彰显了林锦仪的清白,丰庆帝越发不耐烦起来,皱眉道:“岑钗,你口中所言没有一句属实,为了牵扯旁人下水,居然编造出这样无稽的谎言。看来你其他的证词也都是假话!”
平阳长公主本就与岑钗不和,加上出了这件事,更是恨不能立刻让她去死,此时便也开口道:“皇兄,岑钗到现在非但不认罪,还胡乱攀咬清白的镇南王妃。她乱我们皇室血脉,还意图离间咱们皇室中人,其用心之歹毒,论罪当诛!”
论罪当诛这四个字,无异于一道惊雷响在了纪氏和岑钗的耳畔,两人顿时失语,瘫软在地。
第九十四章
丰庆帝面无表情地看了平阳长公主一眼。
两人是亲兄妹,平阳长公主察觉到了丰庆帝的不悦,自然就闭上了嘴。
丰庆帝确实是厌透了这纪氏和岑钗,她们犯下的罪行也足够处以极刑,但论罪当诛倒是不至于,一来这事儿到底关系到皇家颜面,捅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二来岑青山在清流中颇有名望,又是个难得不让他讨厌的御史,他还不想因为这桩事就失去一个得力的重臣。
丰庆帝没有发话,纪氏就察觉到了一线生机,她赶紧拉着岑钗给丰庆帝磕头,“是臣妇误会镇南王妃了,此时因臣妇而起,十王妃是无辜的,还请圣上治臣妇的罪,莫要因为这桩事推翻十王妃的口供!”
纪氏想着,她揽下诬陷林锦仪的罪过,只要岑钗抵死不认,云逸道人片面之词,又没证据能证明岑钗和云逸道人的兄弟有染,岑钗至多失去一个孩子和王妃头衔,性命无虞的。
殿内一时无人再开口,沉默了半晌后,林锦仪开口道:“圣上,锦仪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丰庆帝点了点头,“你只管说。”
“锦仪从前和岑夫人、十王妃有些旧怨,这事儿又和我有些干系,她们一时多疑,觉得锦仪有份参与,也在情理之中,或许并不是为了特地诬陷锦仪而做了假供。”
林锦仪怎么可能替她们说话?纪氏露出惊讶之色,岑钗觉得自己已经没了活路,索性恶狠狠道:“林锦仪,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纪氏一把拉过她,捂住了她的嘴。
林锦仪并不管她,又继续道:“云逸道人作恶多端,证词本就不可信。平阳长公主说论罪当株是没错的,因为很有可能是他做了假供,诬陷十王妃……”
一听到这话,跪在一旁的云逸道人再也按捺不住,开口道:“圣上,草民真的没有说谎……草民、草民有证据!”
“有证据为何不早呈上来?”丰庆帝看着他。
云逸道人满头大汗,支支吾吾道:“此时牵扯到草民的秘密,草民宁愿死也不愿公诸于世,若不是镇南王妃苦苦相逼,草民也不会……”说着他咬了咬牙,终于交代道:“草民并不是女子,而是个‘阴阳人’!且草民还知道十王妃大腿根有一颗黑痣!”
阴阳人,也就是双性人,同时具有男女两种性。在此时的大耀,视为人人喊打的妖异。
“怎么可能……”岑钗惊诧不已,连纪氏都失了语。若云逸道人真是阴阳人,那她们可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丰庆帝对着宋莽抬了抬手,宋莽自带着云逸道人下去验身。岑钗瘫软在地,也被宫女拉下去看腿间是否有黑痣了。
未几,宋莽又带着云逸道人返了回来,宫女也查看完了,都证明云逸道人所言非虚。
丰庆帝直接把手边的茶盏扔到了纪氏母女面前,“纪氏岑钗,好,你们坚称没有见过这贼道人的兄弟,日日同吃同住的是这道人。如今证明这道人也是半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