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她妈妈,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说什么,红灯的时候拍拍她的手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严喜乐抓着他的手不放,那温暖的手掌神奇地安抚了她焦躁地心情。她借着这点寄托平静地把自己的成长经历过了三遍还是觉得小茜骂得毫无道理。她原本是愧疚的,那是她的妈妈,是这世上最该亲近的人,也是血脉相连最紧密的人,如果她离开了,那这世上再无她的家,而她一直以自己的病为借口耽误回去尽孝的路,她自知无理,心里觉得愧对了她妈妈。可当被指出来骂她反而底气十足地觉得愧疚得不应该。那些人知道什么?至亲甚至连个外人都不如,自己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遇到事情没人理解,一味指责自己的亲人比陌生人更陌生。
她以为这一路已经够给自己心里筑起坚硬的防线,可当她踏进病房,看到亲戚们围着病床上苍白虚弱的母亲忙前忙后的,她的眼睛突然一酸,眼泪就淌了一脸。
那不是她记忆里的女人,记忆里,那个女人总是美丽又强势。她用虚张声势的怒吼武装自己的脆弱,用偏见来解释她身上无法无天的世道,用怒骂来宣泄自身的不得志。严喜乐是知道的,那个女人一直生活得不易,甚至被迫改变了人生观世界观。
严喜乐其实是同情她的。
果然做不到,那个女人养了她那么多年,她做不到漠视她的生死。
小茜看见她站在门口瞪了她一眼,就当她是空气,继续张罗李娟的事。刚去办完手续的大舅回来,正看见严喜乐垂头丧气地依着门叫了她一声,把她带到了李娟病床前。
李娟的眼神浑浊,带着呼吸机,各种仪器都在身上。看见严喜乐过来只是瞟了一眼就不再看她。
“你妈妈这次病得突然,一早就送来了,现在好点了,等着做进一步的检查。”李强语重心长的说“你也不小了,你妈身体不好,多陪陪她。”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有点不自然的说“你,最近,联系过沐启吗?”
他的问话似乎唤醒了严喜乐,“没有。”她平静的回答。
“如果,你看见他,帮舅舅带句话,就说,我,原谅他了。”这句话李强说得及其艰难,严喜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李强看她没说话继续说“乐乐,舅舅知道让你找他不合适,但是舅舅的确不知道还能找谁。他连小茜的电话都不接,你就帮帮舅舅吧。”李强说得有点低声下气,严喜乐受不了他这样,曾经强势地辱骂自己是贱人的舅舅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她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严喜乐刚想勉为其难答应,李娟就眼睛瞪得老大呜呜地发出声音,仪器上的不知道什么数字在快速升高,打水刚回来的小茜看见这个情况赶忙大声吼“你们要聊出去聊,别在大姨面前来这套,人都躺下了你们还气她,得死了才罢休吗!”
小茜的话说得不客气,李强撇撇嘴,小声抱怨一句“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就径直走了出去,要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严喜乐。
严喜乐还是默默站在病床前。
李强一走出去李娟就没了声音,只是不看严喜乐。
严喜乐知道李娟心里也难受,轻轻坐在床边,说“妈,回来看你。”
李娟依然不说话也不看她。
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严喜乐吊着眼泪哀求地说“妈,你看看我吧。”但李娟依然毫无反应。
小茜冷冷地看着,眼神似乎在嘲笑她自作多情。
李娟最拿手的就是冷战,严喜乐受了这么多年依然不习惯。以前就算不习惯她也逼着自己习惯,但此时她却怕再没时间适应,死命握着拳急吼吼地说“妈,你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了,都这时候了你还不理我吗?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李远看出她的忍耐,本不想进去给她找麻烦,但实在看不下去,快步走过去抱住她的肩膀安抚似地捏了两下。
不知道哪句话说中了,李娟侧脸怒视着她,正巧看见李远一些列连贯的动作,艰难质问“他是谁?”
李远不卑不亢地说“阿姨好,我叫李远,是乐乐的男朋友。”
李娟听了冷哼一声,伸手要摘呼吸机,小茜怕她碰到打针的针管忙上前帮她摘了,一边还抚慰地摸索着她的背,轻声说“别急别急。”
似乎小茜真的安抚到了李娟,她深呼口气,让自己缓和了一下,但依然瞪着猩红的眼艰难地说“你是不是离了姓李的就活不了?贱!你不是我女儿,滚!”
说完她无力地靠在小茜身上,大口喘气,小茜赶忙给她带上氧气罩,把她放平,轻柔地说“大姨,身体是自己的,别气坏了,小茜可心疼呢。”
李娟听话地呼吸顺畅了起来。
李远看她缓和了还想说什么,小茜却抢先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勾搭上的,总之别再来了气她了,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说完她就把严喜乐往外拽,严喜乐任由她拽着,李远扯开小茜的钳制,“我带她走。”说完护着严喜乐出去了。
“我不知道严喜乐跟你装得有多可怜,这位先生,我劝你还是认清本质再交女朋友。这是忠告。”小茜追出来说。她看李远为质彬彬,穿着休闲装也很有型,心想这么好的男人给严喜乐白瞎了,不破坏岂不可惜。
“这位妹妹,我可是追她追得很辛苦呢,你可别又把她吓跑了。”李远笑着说。
“呦,原来是郎情妾意啊。”小茜笑哼一声